浅浅溪流,曲水萦回,锦毯铺地,几案星罗。
不时有侍女奉上羽觞,或承清酒,或承凉菜,或承糕点、瓜果,自上而下,沿溪浮动。
凡高门贵妇、名门贵女,一人一席,环水而坐,绵延近十丈之长。
箜篌轻响,声乐不止。
主位,盛华兰着牡丹织金罗裳,丝金步摇作髻,系羊脂玉带,一眼望去,矜贵温婉,淑慎天成。
一杯清酒抬起,腕间玉镯轻响,盛华兰向下望去。
霎时,凡入席女子,齐齐注目。
“承蒙拨冗入席,寒舍蓬荜生辉。”盛华兰浅浅一笑,轻声道:“官人入阁,实是仰赖圣上垂青,兼有列位的郎君鼎力相助,亦有列位姐妹内宅操持之功。”
“一杯薄酒,先谢天恩,二谢列位操持之劳。日后,常来常往,同沐圣泽,和睦共济。”
百十位高门贵妇、名门闺秀,一齐提杯:
“敬盛夫人!”
盛华兰温婉点头,浅抿一口。
浅酌搁杯,盛华兰温声道:
“今日无甚拘束,不必拘谨,尽兴方好。”
言罢,戏曲、说书、杂技,相继登场。
不一会儿,兴致高昂起来。
高门贵妇、名门闺秀,或是投壶,或是锤丸,或是钓鱼,或是赋诗作词
凉榭。
泠泠七弦,绵长绕梁。
不时有权贵以箸击盏,吟诵诗词,亦或是执笔作词,引得一片喝彩。
章衡、章惇、王韶、曾布、薛向、沈括、宋怀、顾廷烨、韩嘉彦、张方平、蒋之奇、吴中复等人,并作一字,一齐观水。
江昭捧着冰镇蜜水,沉心品味。
“九年了啊!”
章衡扶着木梁,慨叹道:“终是,再度入京为官。”
一样是三鼎甲,相比起偶尔入京、偶尔入边,两头辗转的江昭,章衡自从外放以来,就从未入京一次。
九年过去,愣是从三十而立熬成了四十有四的老头子,任谁也得为之触动。
“为官三品,就此可谓砥柱之臣。”张方平望过去,负手一笑:“以子平之才,定是平步青云啊!”
四十四岁,礼部左侍郎。
单从年纪上,可能达不到最顶尖一小撮的水准。
可要是从入仕时间来看,可就相当不凡。
入仕十二年,就是正三品实权大员。
论起履历,也就寥寥几人可与之媲美。
以章衡的履历、政绩,日后但凡不站错队,最低都是三年一擢。
甚至,都有越级擢拔的可能。
这是妥妥的宰辅之姿!
毕竟,一旦上了三品以上,六十来岁才会考虑致仕。
章衡,起码还能干二十年!
“张大人言之有理啊!”宋怀抚须,慨叹一声。
就这一排的人,章衡、章惇、张方平、曾布,都是妥妥的“入阁”之姿。
顾廷烨、王韶,则是顶级勋贵之姿。
薛向、沈括、吴中复、蒋之奇,也都是“尚书”之姿。
江公手下,真可谓人才济济!
“宋大人,也不差啊!”张方平抚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