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说吧,为何斗了起来?”弹劾文书拾在手中,江昭注目于二人。
王安石还是老样子。
面庞方正,肤色黝黑,身材魁梧,目光锐利,但却面垢不洗,头发蓬乱,形象较为邋遢。
相形之下,吕惠卿的形象就要好上不少。
时年四十岁,身形肖瘦,两鬓微白,蓄有短须,一脸的严肃,不苟言笑。
就外貌、气质来说,算得上是典型的“外恭内肃”型人格。
仅是一观,就可给人一种“修养上佳”、“能办好事”的感觉。
一声诘问,自带大相公掌权天下的压迫感。
就连空气,亦似是凝固了几分,让人下意识的心头发慌。
王安石、吕惠卿二人相视一眼。
“吉甫。”
王安石垂手抚膝,沉吟着,一脸的不解:“以你我二人的关系,为何至此啊?”
实际上,王安石、吕惠卿二人的关系并不差。
甚至,都算得上“亲密”。
二人相识已久,政见一致,可谓志同道合。
就平常而言,也没少煮茶论道,交流关于变法的理解。
如今,慕然被人告知遭到弹劾,王安石自是有些茫然。
吕惠卿抚了抚胡须,目光微眯,说道:“大相公或可将文书示于介甫。”
大相公为何传见二人,吕惠卿可谓一清二楚。
不过,冷静一想,贸然上奏弹劾的确是有点冲动。
难得有了把话说开的机会,吕惠卿自然也是老实配合。
江昭淡淡一望,抿了口清茶,文书传了下去。
王安石拾着文书,粗略扫了几眼。
弹劾的内容并不繁杂,主要就两点:
一,弹劾王安国诋毁新政,可能有结党营私之嫌。
二、弹劾王安石变法之心不坚,教弟无方,不宜继续掌权。
表面上是两件事,实际上核心就一点——王安国有问题!
“这”
王安石一怔。
教弟无方?
老实说,关于弹劾的罪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
凡宦海为官,或多或少都有黑点,这一点谁也无法避免。
可谁承想,竟会是“变法之心不坚”?
他,王安石,变法之心不坚?
不痛不痒,不轻不重!
“哼!”
吕惠卿冷哼一声,两手一摊,严肃道:“介甫,难得受到大相公传见,借此机会,吕某干脆就把话说开。”
“你也莫怪吕某说话难听。”
“吉甫大可直言。”王安石面上一肃。
“你弟弟王安国,不是好人啊!”
吕惠卿黑着脸,沉声道:“作为你王安石的弟弟,他王安国竟是持中立态度,更是不时与一些反对者走到一起,口出诋毁之言。”
“这,难道不是对官家,对大相公,对变法者的背叛吗?”
王安石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这一点,吕惠卿说的没问题。
关于弟弟变法的立场问题,他有过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