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的身影刚从裂隙的霞光中踏出，周遭的炽烈便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与浓稠的黑暗。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模糊不清。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虚无，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吸入了亿万载的寒流，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却被他体内流转的真仙之力轻轻挡下——这股寒意并非凡俗之冷，而是蕴含着某种陌生规则的侵蚀，足以让准超脱之主的神体都泛起霜花。

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一道裂隙正在缓缓闭合，而裂隙的另一端，悬浮着一颗不到一光年直径的光球。

散发着柔弱的微光，像是风中残烛，却固执地照亮着周边几十光年的虚空，将这片死寂的黑暗撕开一道微弱的口子。

那光芒熟悉而温暖，不是其他，正是他之前所在的宇宙之海。

“终究是……离开了。”

苏墨轻轻呢喃一声，心中没有太多波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到仿佛从时空尽头传来的巨响，骤然撕裂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遥远到不知多少宙年的未知时空深处，骤然有一道巨大的神光一闪而过。那光芒太过璀璨，太过磅礴，仿佛是无数个宇宙在同时爆炸，瞬间将苏墨眼前的黑暗撕开一道横贯万古的口子。

苏墨猛地回头望去，只见那片遥远的虚空中，隐约悬浮着一颗难以想象的巨大光球。那光球的轮廓模糊不清，却散发着碾压一切的威压，仅仅是逸散的一丝余光，便让苏墨体内的真仙之力都微微震颤。

与之一比，他身后那颗代表着宇宙之海的光球，简直就是萤火之于皓日，尘埃之于星河，渺小得不值一提。

那神光中蕴含的规则之力，复杂到远超苏墨的认知，仿佛蕴藏着无数宇宙之海的生灭奥秘，让他这位超脱之主都感到一阵心悸。

然而，这惊世的光芒仅仅持续了一个呼吸，便如潮水般快速寂灭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整个虚空，除了苏墨身后那点属于宇宙之海的微弱光亮外，再次归于无边无际的永夜，只剩下那声巨响的余波，还在虚无中缓缓荡开，久久不散。

“本座没有猜错的话，那巨大的光球就是那上界所在。”

苏墨望着那片光芒消散的方向，眼中凝重更甚。浅水养不出真龙，反过来，浩瀚深海里的风浪，也绝非浅滩游鱼所能承受。那巨大光球不知比他所在的宇宙之海庞大多少倍，其间的战力天花板，绝对远非此刻的他所能企及——怕是那等存在都无需亲自出手，随便一个念头，便能将他彻底磨灭，连一丝真灵都留不下，转世重修都成了奢望。

“也不知以本座的修为，在那上界处于何种层次？”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希望……不要太过底层吧。”

念头落定，苏墨身影一动，青衫如墨融入黑暗，循着那巨大光球消失的方向疾掠而去。不管前路是万丈深渊还是通天坦途，如今的他已然没了退路。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属于宇宙之海的微光依旧闪烁，只是来时的裂隙早已消失无踪，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未曾留下。显然，宇宙之海的至高意志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回头的机会，那道裂隙本就是单向的门户，一旦踏出，便是永别。

周遭的黑暗愈发浓稠，刺骨的寒意中开始夹杂着细碎的空间碎片，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