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云楼?怎么这么大?我感觉被镇压住了一样。”秋缘暗暗说道。“别发呆了,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素瓷拉拉她的衣角。秋缘点了点头,二人一起进去了。
图云楼里面的景象更是让人吃了一惊。里面空空荡荡的,可以直接看到七层的楼顶。只有顶层两侧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看来要上去不能有休息了。秋缘振作了精神,刚想使用轻功往上前进,却看不见周围的同门师兄师姐了,大概是什么幻术的缘故吧,她想。忽然,四周射来许多支短箭,仔细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她赶紧使出控术令,将几十支短箭控制住,镇压在地上,手一松,短箭纷纷掉在地上。秋缘见第一层就这样危险,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不可耽误时间,就往上去了。
到了大约第二层的高度,两侧喷出两股熊熊烈火,好似两条火龙一般,直向秋缘身上窜去。秋缘“啊”了一声,使用法术,挥动雪鸢剑,火龙就远远地躲开了。秋缘还没来得及动弹,火龙又扑上来了。秋缘只好再做了一次,念动咒语御剑,将雪鸢剑留在第二层,自己控制它行动,挥开火龙,雪鸢剑便在秋缘的控制下随秋缘到了第三层。幸好,图云楼之中,每层的界线虽然看不见,但是确实存在并且因人而异。所以,火龙并没有能够到秋缘所在的第三层,只能停留在原地。
秋缘虽然得以休息,但是脚下没有可以支撑的东西,所以不敢停留太久,刚想往上去,突然凭空出现了一把剑,就朝秋缘刺来。然而这把剑却好像有人控制一样,一招一招,尽往秋缘身上的破绽刺。秋缘见了,不敢怠慢,急忙在空中连着腾了三个跟头,镇静了一下,剑直向秋缘的脖子刺来,秋缘往后仰倒,可是手中剑不停,一直与无人控制的剑对峙不下。刚刚站直了身体,那剑就调转了方向,又朝她刺来。秋缘后退了几步,剑刺落了秋缘手中的雪鸢剑。秋缘连忙腾空站稳,可连一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她念动咒语,控制剑的行动,方向,到后来,加快了御剑的速度。“风师兄说过:‘人,都是有弱点的。其它有灵气的东西也都一样。’”趁着一个空隙,秋缘手里又拿回了雪鸢剑。突然,秋缘转为攻势。她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越来越抵挡不住它的出招了。只看见蓝光一闪,白光一亮,秋缘使雪鸢剑穿过了那剑,那剑便失去了灵性,掉落在了地上。
上得四层,两边出现了两条舞蛇鞭向秋缘缠来。秋缘赶紧挥剑挡开,可是舞蛇鞭竟然像舞动的蟒蛇一样,一触上雪鸢剑,就缠绕了上去,秋缘刚想拔剑,舞蛇鞭却缠得越来越紧,秋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她再使劲一拔,另一条舞蛇鞭向她身上缠来,也是越缠越紧,缠得秋缘无法动弹,可是秋缘越挣扎,它偏越缠越紧。秋缘只有念动咒语,将雪鸢剑化作一只雪鸢。雪白的雪鸢被缠住动不了,大声地鸣叫,忽然,雪鸢一扭脖子张口咬断了缠住自己的舞蛇鞭,又赶去咬断了缠住秋缘的舞蛇鞭,舞蛇鞭便缩了回去。秋缘对着雪鸢说了声谢谢,雪鸢嘶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秋缘,又化为了雪鸢剑。
到了第五层,秋缘感觉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自己,可是突然,两侧吹出一股劲风,吹到秋缘身上。秋缘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秋缘只觉得自己浑身疼得要命,动都动不了,就连五脏六腑都不听使唤,好像要在身体里错位了似的:“难道,我今天就要败在这一关上面了吗?难道我就要就此失去生命了吗?”秋缘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了山下的少年,山下自己被人欺负,任人冤枉、殴打,也被好心的人救过。世间冷暖,尽在眼底。生与死,近在咫尺。这时候,终于心里放空了一切,真真正正地什么都不想了。突然,身上的痛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秋缘感觉到了这一变故,心怀感慨,但还是抓准时机,往上去了。原来这风,名叫破戒风。如果人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心有杂念,就会受到这破戒风的惩治。然而这种破戒,是仙人的破戒,要求比一般人高得多。或者是心里有所念,但收放自如,能够控制住自己,也能够幸免于难。所以秋缘刚才的境遇,也就可以解释了。
到了第六层,秋缘眼前出现了一片山水,水流潺潺,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一点污秽的东西。秋缘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这是一片幻境。这片幻境,不过是抓取你脑海中的碎片,梦境也好、真实经历的也好,总之都来源于你的记忆作为素材,拼凑而成。你要找到幻境中契机,走出幻境。”声音戛然而止。秋缘听了,揉了揉眼睛,对自己说:“陌,秋,缘,拜托你给我快一点,快一点走出这个地方!”她往前走去。可是在这里,秋缘只见到一片山水,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秋缘睁大了眼睛,寻找所谓的契机。忽然,她看见近处的小山上面有一块长形的凹痕,她比划了一下,雪鸢剑应该刚好能够放进去,于是,她就把剑放了进去。剑腾空在凹痕当中,然后,周围蓝光闪现,旋转了起来。秋缘惊道:“好神奇啊!”刚说完这话,雪鸢剑便停止了旋转。秋缘眼前出现了一个八卦阵。
八卦阵排列紊乱,“乾坤震巽、坎离艮兑。正是八卦之位。”秋缘暗暗想着,于是调动真气,开始在八卦阵上调整。每次调整秋缘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可是每当调整完一个的时候,它又自动有所变化。这样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乱了。秋缘对自己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这正是《道德经》中的语句,“如此说来,想来对错相生相克。看来即使是相对的对和错,也有一定的关联。”秋缘看到“艮”位所对“坤”位,索性来个将错就错。因为离八个位置全部错位只剩一步了。秋缘调动真气,将“坤”位下移一位,八卦阵就旋转了起来。
缘眼前一黑,就发现雪鸢剑回到自己手中,而自己,已经出得幻境,到达了第七层。秋缘往上踏了一步,抓到了屋顶上的写有自己名字的旗子,往下一拉,就拉了下来。秋缘在空中翻一个跟头,就到了七楼狭窄的、如走廊的平地上面。她左右看看,只看到唐念靠在墙上站着,风问疾靠在墙上坐着,两脚一前一后,手拿了剑搭在上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秋缘来了,唐念才十分惊奇地说道:“咦?这不是我们的小师妹嘛!哇!你这么厉害啊,我可真没想到。”秋缘也同样惊讶地看了看他:“唐师兄,你……你说啥?”风问疾抢着说道:“”师妹,你看,现在这里呢,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也就是说明,你是第三个到达的。恭喜你啊,你可以下山了!”秋缘简直是惊呆了,等到反应过来,才笑呵呵地说:“那还不是承蒙风师兄的教诲嘛!可是我怎么会是第三名呢?风师兄,你可别开玩笑。”风问疾摆了摆手,唐念回答:“师弟他没开玩笑。每次幽云盛会比赛形式不同,可谓是变化多端。然而无论怎么变化多端,这次都无疑是最难的一次。这图云楼,我们之前不仅没进来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除了第一关的短箭,第二、三、四关已经颇具灵性,较难对付了。第五关的破戒风,并不是所有人用尽全力都能过的。”秋缘听到这里,发现无论是武功高强的唐念,还是仙痴风问疾,身上都和自己一样,染着一滩献血,想来也是在第五关才有的。唐念继续说道:“这一关,连我和风师弟都中招不浅。而第六关的八卦阵,不仅需要人的智计,更需要人有一定的悟性。这两关你能这么快通过,真的很厉害。”二人说完,便继续以自己的方式休息了。
等着等着,下午了。等着等着,日落了。等着等着,天黑了。秋缘无聊地走来走去。唐念说道:“小师妹,你别急,往常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一般是我们两个等很久,今天多了你罢了。不过你别急,他们都不会有事。而且啊,他们要么不到,要到啊,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到。唉,估计都困在八卦阵那一关了!”果然,唐念话音刚落,安飏忽然出现,抓到了写有他名字的旗子,就落到了七楼供人休息的地方。接着钟离宁、沈佳期、尹清梦、上官伊人、素瓷、云离和其他前五十的弟子都纷纷到了。秋缘大声抱怨了一句:“你们怎么才来啊,等死我了!”云离瞥了她一眼:“你呀,顶多就等了半个时辰吧。”钟离宁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哼,你也早不了我们多少。肯定是我们到之前刚到吧。还吹什么牛啊?”秋缘没有想开口的意思,风问疾却替她开口了:“钟离师姐,秋缘师妹她确实是中午就到了。而你这个资质那么高的师姐,无论师妹比你早多少,好像都轮不到你在这儿冷嘲热讽吧。”大家都觉得风问疾的话不错,但看入门才三年的秋缘那么快到,又有些惊讶。钟离宁哼了一声,不理他了。
很快,前五十名弟子都已经到了。忽然,众人眼前的景象全都消失了,大家又回到了出发的地方。那些中途淘汰的弟子也在那里等他们。庄闻崖站到众位弟子跟前:“恭喜你们,顺利通过了考核,得到了下山的机会!”所有弟子,无论是通过的,还是没通过的,都欢呼起来。
一片欢笑声中,燕长老起身说:“时候不早了,大家快去休息吧。后日,大家就可下山去了。”大家便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