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加一——白鸢想了想，顿时觉悟了——

“难道你今年才十五岁？”

白鸢后来想起沐灵那种习以为常的语调：“有什么可奇怪的啊。”又一脸的怨恨：“那帮家伙，非说我十八岁了！不就是我腰细了点、个高了点、长的成熟了点嘛！明明人家走的是清纯路线啊！”

白鸢默默地盯着沐灵——从上到下，最后说：“姑娘，你就认了吧。”

沐灵：“......”

后来白鸢问沐灵：“姑娘你才十五岁就来工作......你——不用上学吗？”这可是非法雇佣童工啊。

沐灵满不在乎地说：“不想上，学的那些东西太简单了！”

白鸢：“......”

似乎还嫌白鸢被雷得不够，小女孩又怨恨地说：“哼，不公平！明明哥哥就上到初二就不上了，为毛我要上到初三？”

白鸢这个在学生生涯还算是个学霸的人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给雷得里嫩外焦，她本来还想说：我怎么记得初中时候我还觉得知识挺难的呢......

算了，她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堆问题，现在最好别问了...她可不想被雷劈死...她想静静......

六点半。下班后。

白鸢将背包收拾好，离开了办公室。

七月夏意正浓的夜晚傍着微风，轻轻飘忽在恬静的夜色中。白鸢看了看腕上的淡白色手表。指针形成了一个像一块披萨一样的小角，都已经六点四十多了呢。

仿若直升天际的大厦下，白鸢如在絮絮沙粒中那一粒举足轻重的金沙，在神秘的造物者的眼里，仿佛终将随风消逝。

也就只有在这样的夜里，她才能如此深刻地想。

记得在她十二三岁时的一天晚上，全家人在一个湖畔边散步。看着这漆黑如夜的星空，仿佛深不可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深处的深处，究竟藏着什么。

白鸢突然有些迷惑，她问：“爸爸，我们，或者这个世界、这个宇宙，到底是怎样出来的呢？你说人类是从猿进化过来的，但是，到底是谁创造的这个让我们生存的地球？究竟是谁创造的小鱼、小猫、小狗呢？”

爸爸抬起头，看向她：“上帝啊。”

“上帝？”白鸢摇摇脑袋，迷惑地说：“你说过上帝不是真实的，是人类的信仰，是虚构出来的。”

“是啊。”爸爸笑着说，“但谁能知道呢？就像是地球围着太阳转，太阳系围着另一个星系转......一直这样循环下去，我们现在只能看见宇宙里的星球，但我们看不见宇宙外面的世界。”

“所以说不定上帝是存在的，他在我们的上面，看着我们。”

“对啊。”爸爸笑道，“这就是我告诉你的几维空间几维空间，我们是在三维空间里生活，不，我们有时能感受到四维空间。”

“是时间！”白鸢叫道。

“是的，”爸爸看着她，“但从没人去过五维空间或更高的空间。不过没那怕他去过，我们也不知道吧。”

“但是上帝一定会！”

“是的。”

谈话停了一下，白鸢又开口：“爸爸...你相信人死后会上天堂吗？”

“有可能啊...”爸爸说道，“谁都不知道。”

“爸爸，人为什么会死？”白鸢突然插嘴，眼睛清澈地望向天空。

“死？”爸爸重复，思考了一下，“因为，他的身体老了。”

“老了？难道没有办法去阻止他停止老下去吗？”

“停止老？”爸爸有些惊讶，“小鸢，人死，是生命的流逝，就像时间的流动。我们无法去阻止它，但这并不是一件悲伤的事情。”

“然后，人的尸体就慢慢的腐烂，最后消失。”白鸢争辩，“这明明是件很悲伤的事！”

“是啊。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爸爸无奈地笑说，“我们终有一天会老去。”

两人都沉默了，直到一直在旁边没有参与对话的妈妈插嘴和父亲讨论明天的行程，这个话题才被迫停止。

一直到回到酒店，白鸢一直沉默着，一种特别奇怪的情绪沉在她的心中，似乎在不断提醒着她，生命是多么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