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芬芬多日不见，还真变了点样子。我简单打量了几眼，她从妆容到穿着都终于像那么点明星样子了——除了发型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双马尾。

林立翔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半天没吭声。林芬芬见我们俩都没说话，追问道：“哥，你是来给我介绍资源的么？正好经纪人也在，别在外面说了，到里面去吧。我就知道……你最疼我。”她说着还扫了一眼周围，一时也不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听见还是想让别人听见。

林立翔这下更说不出话了，我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耳语道：“怎么，刚才还心神不宁地惦记着见她，真见到了怎么说不出话了？”

“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立翔失落的表情让我有点意外：“你是第一天知道她是这个样子吗？你对你妹的滤镜也太厚了点吧。”

说罢我干脆地转头对林芬芬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路过，参观一下。”

林芬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又提高了些：“什么？！你们不是来给我送合约的吗？哥！你……”

我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拉着林立翔的手转身就里走。金皓薰看了看林芬芬又看了看我们犹豫了几秒还是跟了过来，只留下林芬芬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嚷嚷：“喂！你们回来！方若绮！……”

“你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一点？你对林芬芬是什么德行还没了解吗？”到了金皓薰的办公室，我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林立翔的脑门，刚做好的美甲在他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子。他摸了摸额头，声音里带着一些颓然：“我……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总应该照顾她的，可是她……”

“我说实话，如果你不是现在这个大明星，她真的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接着往他心上捅刀子。

“那个……”金皓薰犹豫了一会儿，弱弱地开了口：“学姐，学长，有件事情我想和你们说一下。其实芬芬她……最近和SD走得很近。”

“什么？”我们两人一起回头看着他，他咬了咬嘴唇，接着道：“……现在SD不是正当红嘛，芬芬不知怎么的好像和他们认识了，最近还经常跑钜子娱乐，之前还被狗仔拍过几回，但都被SD那边的团队给压下了消息，她还得意洋洋地跟我炫耀过，说幸亏人家的团队比较厉害，如果是我一定压不下消息什么的……”

“她想跳槽？钜子不一定会要她吧。”我挑挑眉。

“那倒不一定，我看她没有要跳槽的意思，就是单纯跟那俩人走得近，前几天她还跟我说，要去……要去SD的演唱会当嘉宾。”

“！！”我和林立翔对视一眼，这……SD这简直是扶贫级别的行为啊……

“她和SD丹尼斯的绯闻已经有小范围在传了，只是目前水花不大而已。我看样子觉得不像炒作，至少从她这里看很大概率是真的。”金皓薰越说声音越小，“学长，对不起，我感觉是我没有管好她……”

“不是你的错！”我马上打断了他，“相信我，我比谁都要清楚她就是这样的人，不管加入哪个公司，由哪个经纪人来带，她都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你不用这么愧疚，我还要替林立翔跟你道歉呢，准确来说是他给你送了个麻烦才是。”

金皓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点了点头，而林立翔虽然没反驳什么，脸色倒是肉眼可见的更加难看了。几声敲门声却突如其来打破了我们的沉默：“老板，我可以进来吗？”

金皓薰应答了一声，敲门的人推门而入，我和对方都稍微愣了一下。

居然是莉玲。

她比之前似乎瘦了点，脸上的婴儿肥都消下去了一些，怀里抱着一大摞文件。见我们两人在这，她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打招呼道：“林……林学长好，方小姐好。”

见气氛有些尴尬，金皓薰赶紧来打圆场：“莉玲，你先把东西放下吧，晚点我叫你来再研究……”

“好的。”莉玲放下了那摞文件，踌躇了几秒，突然开口问道：“方小姐，我可不可以单独和你说几句话？”

“好啊。”

我点了点头，金皓薰见状拉着林立翔就出了办公室。门关上之后，莉玲慢慢朝我走了几步，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方……若绮姐，对不起。”

“我……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情，不应该自以为是，因为一些妄念而出卖你……”

“王导的发布会我都看了，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王导和黎导的关系是这样，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原来你为他们做了这么多……”

“而我，什么都不了解，什么都不知道，却自作聪明，做出了这么卑劣的事情……”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一定要对你道歉，一定要亲口对你说出对不起……”

她刚开始还说得十分镇定，渐渐开始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我知道，我现在想起来，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好了。”

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她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有些泛红，直愣愣地看着我。

“老毛病犯了不是？我可没说我绝对不原谅你啊。”

“若……若绮姐？”

她有些不敢置信似的，说话都结巴了。我把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其实站在你的角度，我也稍微能理解一些你当时的心情和想法。而且，当时这个事情本来就是瞒不住的，这可是拍电影哎，就算你不踢爆，等黎导的电影拍出来之后王瑞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都是早晚的事。所以我早就不在意你这么做了。”

“……真的吗？若绮姐，你原谅我了？”莉玲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一双眼却灼灼发亮了起来。

“对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加上你现在这么乖这么诚恳地和我表态道歉，我还有什么不能原谅你的？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嘛？”

莉玲不敢置信的表情变成了欣喜若狂，她伸手擦着眼泪，却绽开了大大的笑容。我笑道：“虽然王瑞恩跑了，但是他的家当全球影业还在，你现在是在金皓薰这里帮忙吧？要不要去全球影业上班？别担心，我现在可是副董事长，人事还是说得上话的呢。”

“谢谢你，若绮姐，但是还是不用了。”莉玲摇了摇头。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惑，她认真地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翱翔天际，经历了很多也学习了很多，虽然金……老板他也是刚刚起步，这个公司也不大，但我很喜欢这里，我想以后都留在这里当秘书。”

说到这里，她又生怕我不信似的补充了一句：“而且老板对我很好，真的很好的！他……是个很好的人。”

嗯？

我看了看她有点泛红的脸，心里有了猜测。

哎呀呀，好人呀。金皓薰，加把劲哦，这里有一个愿意陪你一起奋斗的好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