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S市，仍旧灯火阑珊，一片明媚，凉爽的风吹拂，带走残留在空气中的丝丝热度。

殷炀坐在副驾驶，伸手打开车窗，望着窗外闪烁的灯光发呆，相对于光明而言，他更加喜欢黑暗。

看不透的，孕育着各种邪恶和恐怖的黑暗。

高胜寒趁着红灯的空隙，仔细打量殷炀，虽然性格冷淡，但是不可否认，殷炀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清秀的眉目带着英气逼人的凌厉，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随着他的呼吸如蝶羽一样轻轻颤动。窗外橘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甚至连他脸上细细小小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而靠近驾驶的位置，殷炀的半个身子陷入黑暗中，光影交错，竟显得殷炀整个人半身置入黑暗，半身置入光明一样。

高胜寒突然有些看不透殷炀了，虽然相处下来。殷炀每次给人的感觉都是冷冷的，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殷炀总是能给人意外。

“开车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高胜寒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才看到红灯早已经变成绿灯，而自己，竟然看着殷炀发起呆来。

而殷炀，面上带着一丝不明显的不耐。

“呃，好。”高胜寒回神，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忙移开目光，看向前方。

殷炀拉住高胜寒准备发动汽车的手，“等一下吧，我们先去个地方。”

殷炀想到会不会他在现场忽略了什么东西，正好趁着子时阴气较重，去一下现场，可能会有一些发现也说不定。

“去哪？”高胜寒有些莫名其妙，大晚上的不回去，还要去哪啊，真是搞不懂。

殷炀突然侧过头来看了高胜寒一眼，嘴角荡起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在灯光的背景下，显出一丝诡异。

“呃，这么看我干吗啊？”被殷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过来，高胜寒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背脊冒出，他心惊胆战的看着殷炀，生怕殷炀会说出“去坟场”这样的话，心里总有些毛毛的。

“没什么，我们去海天欢乐世界。”殷炀摇摇头，神色恢复正常，也不再盯着高胜寒看，示意高胜寒出发。

“去那，去那干什么啊？”高胜寒错愕，虽说那里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但是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而且能找到的线索也已经找到了，再去那里还有什么他们之前忽略的原因吗？

殷炀神色严肃地看着高胜寒，认真地说：“再去现场一次，也许我们会有一些其他的发现。”

高胜寒呆呆的，“哦哦，好的。”他也觉得事情有些怪异，但是还没有从现场想过，可能他们真的忽略了什么东西。

他侧门看过去，殷炀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笑，“高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殷炀突然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好像只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高胜寒一愣，鬼怪乱神之说他没有太在意过，对于一个从小就学习各种科学知识的人来说，鬼神对他而言，有些飘渺虚幻。“怎么说呢，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存在，我也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不能说相信不相信。”

“不过，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啊？”高胜寒扫了殷炀一眼，“你相信吗？听你的意思是，你好像相信这种事情？”疑问的语气让殷炀不由地看了高胜寒一眼。

殷炀的表情一贯冷漠，连语气也是淡淡的，“世界上存在着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有时候肉眼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就如他一样，很多人都觉得鬼是不存在的，但是如果鬼不存在，那么他们天师又有存在的价值吗？

这个世界不像人们表面看起来那么风平浪静，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凶杀案出现，痕迹可以抹去，抹不去的是亡者的怨气。

“哦，好吧！”高胜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也不能怪他不相信，只是自己一直生活在科学高度发达的环境里，对他来说，那些鬼神之说，就跟天方夜谭一样离谱。

“也罢，有些事，要你自己亲身经历之后才会明白。”殷炀想到了以前的自己，自嘲地笑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

高胜寒看了殷炀一眼，满脑子都是刚刚的鬼神之问，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殷炀的样子，似乎对于鬼神之说很有研究，不知道殷炀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中，才造就了他现在这样冷漠的性格。

高胜寒越发觉得殷炀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个个谜团，让人忍不住就想去一探究竟，但是又碍于他冷漠的性子，却不敢太过于靠近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的冷漠给冰冻住。

汽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快速而平稳。吹着冷气，高胜寒安静地开着车，灯光快速闪过，车内却静谧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