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够了吗?”一个声音冷冷在耳边响起,皇甫玄宸睁开眼看着她,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你……你没有被……”赫连紫陌松开他,迅速起身。
皇甫玄宸也站起来冷笑道:“紫陌,你还是不够狠、不够绝,你真应该在针里淬毒”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雪花,“你忘了那莲幽芳是我给你的吗,你也还是太自大了,这样低估你的对手,不是你该有的。”
只因为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你是我的……
“那天在鸾鸣殿,我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我从来没有睡过那么沉,呵呵,一猜就知道你用了莲幽芳,”皇甫玄宸又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像是主子对奴才,“要记住,犯过一次的错误,就不要再犯第二次。”
“更何况……”雪中,皇甫玄宸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暖又哀伤,“那个人,一点都不会撒谎,更不会害人……”
赫连紫陌依旧静默伫在那里,听皇甫玄宸用那冷傲的语气说道:“我不拆穿,只是觉得很好奇,你会让他帮你做什么呢,朕心怀天下的紫陌皇后?”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却不复往日的得意,“你以为他真能走得了吗?你别忘了,还有铁血十八骑中的九骑。”
“皇上,那铁血十八骑是先皇精心培养出的绝顶杀手,您怎么可以让他们去自相残杀!”
皇甫玄宸发疯一般的在笑,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自言自语,“摆驾鸾鸣殿,我要去等静寒……”他摇摇晃晃的走在雪中,去往鸾鸣殿的方向。
赫连紫陌也在雪中伫立了良久,蓦然看见方才花静寒起舞的雪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上前,拂开雪花,原是那根皇甫玄宸亲手雕刻的簪子,是他亲手雕刻的……
一路都无人,连宫门的守卫也不在,花静寒远远就看见了门外一排骑着马的黑衣人。
他出示了银令,一个黑衣骑士为他牵来了一匹马,用有些机械的语气说:“主子命我们护送你去十方城。”
花静寒翻身上马,紧紧握了握胸前的遗诏,策马而去。
雪虽然停了,但是这路却不好走,眼见前面就是十方了,马突然一声嘶鸣,花静寒勒紧缰绳,再一看,那九个骑士都纷纷与另外九个骑士打了起来,他连忙夹紧马就准备跑,可是一人竟上来拦了他的去路,而又一人过来与那人刀剑相向。
正当花静寒不知该怎么脱身时,又有一骑把他从马上抓起,放到自己的马上,却被另一骑阻止。
“老五,我们是奉命行事,要护送他去十方。”
“老十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要毫发无损的抓他回宫。”
那两人打斗起来,最后竟是刀纷纷落在脖子上,同时毙命。
其他人也都是一对一的打,又死了几个,一队人时而还看住花静寒以防他逃跑,前方有阵阵马蹄声,花静寒欣喜,定是阿澈的兵马到了,他到了!
他驾马飞奔,那剩下不多的骑士也都边打边追,好像浑然不知他们是在自相残杀,他们的生命中只有使命和任务。
远远的,花静寒看见了那个身披战甲的飒沓英姿,一次次魂牵梦萦的人,还要用多少时光的分别,才能换来哪怕一次的永不擦肩,朝生暮死,一夕之恋,亦足矣。
花静寒下了马,向轩辕澈走去,一步一步,那是他沉淀下来的感情,在心底,留着以后慢慢蒸腾。阿澈,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轩辕澈抬手一扬,兵马停在原地,他翻身下马,快步向花静寒走去。以前我没能抓紧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开你。
在花静寒身后还有一个黑衣人追来,轩辕澈正欲抽箭射去,身前的人却踉跄了一下向自己倒来,“小心。”这句不知道是谁说的,或是两个人异口同声说的。
轩辕澈扶起了他,正准备对付那个尾随的人,却见那人竟自己拔刀自尽了。
因为他没有完成主子给他的任务,他发的那一只毒镖,是准备杀了那个碍手碍脚的将军,然后带回那白衣少年去复命,可那少年竟然挡了一下,必死无疑了,他没有完成主子的任务,没有完成任务,就得死。
花静寒冲轩辕澈笑了笑,“我刚才不小心绊倒了。”
“我会接住你,别怕,别怕。”轩辕澈轻轻抱住他的头,抵在自己胸前。
花静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身后远远的军队,轩辕澈依依不舍的松开他,带他走过去和军队会合,下令:“后队做前,出发。”
两人骑马走在全军后面,轩辕澈想与他共乘一骑,而花静寒却坚持不和他一起,轩辕澈笑他害羞,对他说:“大部队还在十方前面的陵江,估计今天晚上就可以到了,整装休盾后,即可前往京城。”
花静寒伸手去触摸轩辕澈的眉骨,轻轻扫过他的眉毛,眼神有些迷离,“阿澈的眉毛真好看啊。”
“以后你可以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看一辈子,看个够!”轩辕澈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缱绻似水。
“怎么会够,怎么会够……”你眉眼间的深情和专注,我真的不想忘记,不舍得忘记,我真的不舍得离开。
两人的马就这样并排行走着,花静寒说了很多以前的事,从第一眼见到轩辕澈到给他送饺子,从他变成了罹冉到他在宫中对轩辕澈的思念,而轩辕澈总说以后的日子还长,留着以后慢慢说,留着牙齿都掉了、头发都白了再说。
天空又开始飘雪,花静寒伸手去接了一片薄雪,看着雪在手中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