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党的一群官员哄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刺耳。
赵野猛地转过身。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落在邓绾脸上。
“邓知谏院,很好笑?”
邓绾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去,被赵野这么一盯,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但他仗着人多,又是新党红人,也不怵赵野。
“本官笑笑又如何?难道赵侍御还要管本官笑不笑?”
赵野点了点头。
“我管不了你笑。”
“但我能管你哭。”
他伸手指向邓绾,手指笔直。
“你身为谏官之首,方才刘建等人在殿内喧哗,围攻同僚,你视而不见,反而在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
“这就是你的官德?”
“还有。”
赵野目光扫过那些还在哄笑的新党官员。
“你们有什么脸笑?”
“吕惠卿纵奴行凶,欺压百姓,这是事实!你们身为新党官员,平日里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百姓变法。”
“结果呢?你们的领头人带头欺负百姓!”
“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到吕检详吃瘪,你们就觉得自家主子的屎也是香的?”
“一群是非不分、只知党同伐异的蠢货!”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新党那群人也炸了。
“赵野!你骂谁!”
“狂悖!简直狂悖!”
“你这是无差别攻击!你是疯狗吗!”
邓绾气得胡子乱抖,指着赵野的手都在哆嗦。
“我要弹劾你!我定要弹劾你!”
赵野却根本不理他。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墙根底下的那群人。
那是中立派的官员。
他们既不站新党,也不站旧党,平日里上朝就是凑数,只想混到点卯下班。
刚才看到两边吵架,他们正贴着墙根往外溜,想离这是非之地远点。
赵野大步走了过去,拦住了一个正准备跨出门槛的官员。
那官员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笏板差点掉地上。
“赵……赵侍御,有何贵干?在下……在下可没惹你。”
赵野看着他,冷笑一声。
“你是没惹我。”
“刚才刘司谏围攻我的时候,你在看。”
“邓知谏院嘲笑的时候,你也在看。”
“身为朝廷命官,见到殿前失仪,见到同僚相争,你既不劝解,也不上奏,只知道明哲保身,当缩头乌龟。”
“大宋养你们这些骑墙派有什么用?”
“要是金殿柱子倒了,你们是不是也得先看看砸不到自己,才决定扶不扶?”
那官员脸都被憋红了,张口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