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看着脸色惨白,紧张的全身都发抖的秦伍元,道:“可有人能证明,你们院子里的茅房打不开?”
“这……”
秦伍元摇头:“今晨下官醒来后,去茅房……发现那个门又能打开了,下官问过其他人,是否有人昨晚起夜,但他们都说没有。”
“所以……”
秦伍元已经说不下去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他涕泪横流,绝望道:“下官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话啊!”
刘树义看着秦伍元绝望的样子,目光微闪,道:“既然你晚上做了这么多事,那我询问你时,你为何不说?为何要说谎?”
“我……”
秦伍元抿了抿嘴,摇头道:“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你们就会把我当成凶手抓起来!”
他看向刘树义,道:“昨晚只有我和凶手在外游荡,而凶手是谁,我不知道,你们能否找到他,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怕我一说,你们就会怀疑我。”
“如果你们一直都找不到凶手,我怕……”
他顿了一下,低头道:“我怕你们会为了交差,把我当成凶手交出去。”
“毕竟没有人能证明我是去了茅房,就算你们要抓我,我也没法解释!”
“后来当我发现,真正的案发现场不是马刺史房间,而是这间库房后,我就更加惊恐了。”
“因为,我就是来这附近上茅房的!”
“这太巧了!巧的我更没法解释!”
“所以,所以我才不说的,我才那样紧张,我太怕了!我太怕被冤枉了!”
秦伍元声音都在发抖,他一边哽咽,一边摇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我不该隐瞒的!”
“刘员外郎,都说你断案如神,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
“救你?”
崔麟看了刘树义一眼,冷笑道:“你都说他断案如神了,所以你觉得,他会识破不了你的谎言?”
“什么碰巧来到这里上茅房,什么不敢说怕被冤枉……”
“一派胡言!全是狡辩!”
“刘员外郎……”
他看向刘树义,就好似忘记了刘树义之前的敲打,下巴重新仰起,以过来人的身份道:“你虽查了几个案子,但终究是太年轻,经验太少。”
“本官查案十几年,有着丰富的经验,犯人一抬屁股,本官就知道他要拉什么。”
“秦伍元这种狡辩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几乎所有犯人刚被抓住时,都会这样狡辩。”
“但只要将其关入大牢,大刑伺候,他们就会老实。”
“所以,若是本官,现在本官就会塞住他的嘴,把他关入刑部大牢,严刑拷打!”
“这样的话,很快,案子就能结束,你也能交差,我们也能恢复自由,马刺史的仇也能得报!如此才是真正的效率!”
听着崔麟的话,并州官员和都亭驿官吏们,都不由点着头。
眼下一切都十分清晰,确实没必要再听秦伍元狡辩。
抓紧结案才是正事。
“不要!不要……”
秦伍元见众人都认同崔麟,脸色煞白,满脸绝望:“我不是凶手,我真的不是!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
刘树义双眼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看着他们或唾弃,或愤怒,或叹息,或不敢置信的神色,又看向角落里的河北道官员。
看着他们脸上的警惕与凝重之色更深,缓缓摇了摇头。
“秦驿使,经此一役,以后若再遇到此类事件,还会隐瞒吗?”
“不!下官再也不敢了!下官再也不怀疑刘员外郎了!”秦伍元用力摇头。
刘树义微微点头:“长个记性,不算坏事。”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崔麟。
在崔麟那满是自得的视线中,缓缓道:“崔参军刚刚说,若是你,你会塞住秦驿使的嘴,立即把他关入大牢,严刑伺候……”
崔麟皱了下眉,不明白刘树义说这句话什么意思:“没错,案子已经十分清楚,这样做,最有效率!”
“的确是最有效率!”
刘树义点头,道:“案子一结,凶手就可以彻底松一口气,并且逍遥法外,还能引得大唐家国不宁,内乱骤起……”
“这效率确实很高!高到凶手都想为你鼓掌呐喊啊……”
“什么!?”崔麟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