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义点头:“两个线索,可互相佐证,便能彻底确定,这里绝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杜构三人再无疑惑,全都重重点头。
“那真正的案发现场会在哪?”程处默疑惑。
杜构回想着他们来时的路,蹙眉道:“我们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丝毫血迹,便是门外的院子,也没有一滴血迹……如刘员外郎推测,马富远的头颅不是在这里切掉的,那凶手在移尸过程中,是如何确保伤口的血滴不掉落?”
刘树义目露沉思,道:“让血滴不掉落,并不算难,最简单的,用包扎伤口的方法把脖颈处的伤口暂时封上就好……”
“至于真正的案发现场在哪……”
他看着死不瞑目的头颅,仿佛从那睁开的眼睛里,看到了死者不甘的呐喊,沉声道:“搜吧。”
“劈砍头颅,必会流出大量血迹,马富远缺少的鲜血,应就在真正的案发现场,而凶手作案时间有限,未必能清理干净……”
听到刘树义这句话,不用刘树义开口,程处默就知道自己来活了。
他直接道:“交给我,我去率领金吾卫搜查。”
以他的职权范围,做这件事最适合。
说罢,他便没有任何迟疑,转身就向外走去。
听着那板斧撞击而发出的叮咚声响越来越远,刘树义缓缓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绪转到另一件事。
他看向杜英,道:“杜姑娘,验尸可有收获?”
“有一些,但不多。”
杜英视线看向地面上的无头尸首,道:“这间房太冷了,血液被冻住,尸首同样也被冻住了,这就与赵成易妻儿的尸首一样,我没法只凭简单的验尸,来确定他具体的死亡时间。”
刘树义道:“需要解剖?”
“目前除了解剖,没有其他法子。”
刘树义点了点头:“那就解剖。”
他当机立断:“往返刑部所需时间太长,我的时间有限,就在都亭驿解剖!”
“稍后我会让秦驿使为你找一个房间,你就去那里解剖,可否?”
杜英道:“自然可以,工具我时刻携带着,随时可以动手。”
刘树义笑道:“待我检查完尸首后,你就动手。”
“好。”
刘树义蹲下身来,仔细观察尸首。
马富远仍旧穿着官袍,官袍上没有明显的褶皱与脏乱痕迹……
杜英的声音这时响起:“马富远的后心处有一道伤口,判断为匕首之类的利刃,一刀贯穿了心脏,此应为致命伤。”
“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伤痕。”
杜构闻言,沉思道:“所以,是凶手从背后偷袭了马富远,一击毙命,让马富远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杜英点头:“至少尸首给我的答案,就是这样。”
刘树义道:“衣袍上的线索也是如此。”
他说完后,抬起尸首的左手,仔细瞧了瞧,又拿起右手同样认真端详。
便见死者的手很是光滑,十分肉乎,握笔的地方,有着些许茧子,可以看出马富远当官这些年,过的相当不错。
他点了点头,放下右手,确认没有异常后,刚要起身。
“嗯?”
可就在这时,他不知发现了什么,忽然来到了尸首的脚边。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杜构见刘树义这特殊反应,连忙靠近询问。
“杜寺丞,你看他的官靴。”
“官靴?”
杜构听着刘树义的话,视线看去。
只见马富远所穿的靴子,是很常见的官靴,不过这官靴因马富远一直赶路,布满了灰尘。
使得它看起来,已经看不出有多贵重了。
但除此之外,杜构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见杜构面色不解,刘树义直接抬起手,指着左脚的官靴鞋面,道:“这里有一道正方形印子……”
“正方形印子?”
杜构听着刘树义的话,视线看去。
那鞋面上,确实有一道印子,他刚刚也看到了,但他并未觉得这印子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就没有在意。
“这是什么印子?有什么问题吗?”杜构道。
刘树义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摸了摸这印子,眼中不断闪过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