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原本打算亲一口就退开的算盘落空了。
手腕被江暻年攥着,举在半空,手指不知所措地蜷起,刚刚的勇气被他侵略性的扫视眼神一扫而空,她视线躲闪地到处乱飘:“安、安琪珊还在车里等我呢。”
撩完就想跑。
江暻年差点被气笑了。
太坏了。
偏偏到最后一刻。
她永远最懂怎么玩他。
但视线落在她的耳垂上,在炎炎夏夜却泛起仿佛被冻红般鲜艳的色泽,连那刻小痣都被衬得明显。
江暻年抬手捏住,看到岁暖猛地缩了一下脖子。
她的敏感点。
仿佛找到机会扳回一城,他轻轻用指腹揉捻,感受那一点软肉渐渐滚烫,岁暖抽了一口冷气,缩着脖子语气不满地抗议:“你干嘛……”
“我再看看你。”
语气很温和,可眼神完全不是这样。
简直凶恶地要将她拆吃入腹。
岁暖开始嘴硬:“又不是见不到了,江暻年你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江暻年像轻叹了口气。
他想起江肃山在他来马德里之前跟他说,“孟极,你要忍耐”。
在岁暖忽然做出刚刚的举动前,他一直都在用尽全力,去忍耐。
失去自由的猛兽,原本不具备细嗅蔷薇的资格。没有办法把她留在身边,也没有能力跟着她离开。
是她非要飘进他的笼子里。
手指终于放过被揉捏得通红的耳垂,缓缓上移,掌住她的脸颊。
岁暖视线游移,依旧不敢看他:“江么叽再给你五分钟,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得赶飞机呢……”
“不用五分钟。”江暻年垂眼看着她。
袒露心声不应该是在异国他乡的街边,而且太仓促了,他也没想好怎么说。
他的梦魇,他的救赎。
青梅竹马的回忆代表他的过去,飘忽不定的婚约代表他的未来。
现在他掌心里的,是他生命的全部。
“岁暖,我不想亲你的。”江暻年声音轻哑着说。
难道她求他亲她了吗……
岁暖盯着他卫衣的拉链:“哦……”
“因为我不想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在想这个吻。”江暻年接着说。
白天或黑夜,清醒或梦中。
疯了一样去想。
岁暖迟疑地点点头:“嗯……”
就让我疯了吧。
折磨我吧。
江暻年攥着岁暖手腕的那只手带她上移,按在自己的喉结上。
“不愿意就掐我。”他俯下身,一手掌着她的脸,没有给她一点退缩的余地,说话时气息扑上她的鼻尖。
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阴影覆下,占据整个瞳孔。
唇贴上唇,呼吸交织。
掌心下,他的喉结脆弱地剧烈滚动,又像有生命力的小动物,狎昵讨好地蹭着她。
比起纯洁的亲脸颊,这样的动作已经完全没有可以辩解的余地。
岁暖浑浑噩噩中琢磨着江暻年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