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事论事，您怎么能瞎告状呢？十九岁不小了，明年生日一过就奔三了，要早作考虑吖！”

“有点道理……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兄里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反正除了你明耀师兄隐婚了以外都是单身。”

“哇……不是吧？最小的凌霍师兄也比我大八岁，您是认真的吗？”

“十岁以内应该能接受吧？怎么，嫌老？那要不你待会儿看看池晏怎么样，看得上的话，管他演技好不好都签回去给你当契约夫君，怎么样？”

“Emmm我看行。”

……

**

与此同时，摄影棚的角落里，资深前辈和入门后生之间心贴心的交流仍在继续——

十五分钟的采访，小何全程目瞪口呆地看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才咽了咽口水，无比崇敬地说道：“我女神这么拽……她姑妈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知道的。”老胡淡定地接口，“这一档专访是直播，你知道那天全国有多少人冲着‘靳清以真名复出’的噱头守在电脑电视机前吗？还没开播收视就已经很可观了。你看主持人的脸都笑成了烂柿子，结果靳清上来就是一通不留情面的怼，顿时笑脸变抽筋2333。”

小何依言把进度拉回靳清五连怼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主持人的特写镜头，那笑容僵在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逗了。

“这些话换了任何一个明星说出来，可能早就被喷得体无完肤了。但是喷靳清的人很少，知道为什么吗？”老胡拿回手机按亮屏幕，他的屏保是靳清参演《青蛇》的超高清定妆照，十八岁的少女风姿绰约、妩媚妖娆，一双眼睛却乖巧灵动、清澈见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因为我们都对她心怀愧疚，”老胡的声音渐渐低下来，“那一年……大概全网民都欠她一句‘对不起’吧。原以为会是年度第一丑闻，没想到真相出人意料。”

小何眨眨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他乜斜着老胡，问道：“哇这么深刻，你该不会……”

老胡翻着白眼打断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风黑，我只是……沉默了。”他尴尬地抓着后脑勺，动作之躁、频率之高，大有半分钟把自己挠成个秃头的架势，“……其实我们会这么想很正常。你说她一个普普通通、没家世没背景没渠道的普通女孩，凭什么一出道就参演‘大陆第一导’谷瑞安的电影？凭什么饰演的第一个角色就同时拿下了金马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人奖？凭什么这么任性，说不上综艺就不上综艺，说只拍戏就真的只拍戏？因为她运气好被靳霜看中了？靳霜是什么人？整个娱乐圈谁不给她三份薄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投入她门下，偏偏就她被靳霜看到了？黎昕、凌霍、萧姗……靳霜门下哪个艺人没上过综艺？偏偏就她独得靳霜的宠爱？别闹，这可是娱乐圈，不是小女孩的梦幻国度，人们只会相信她有绝对强硬的背景或者过人的手段，而不会相信她只是单纯地走运。”

“所有知道她的人心里都埋着一颗怀疑的种子，哪怕是喜欢她、自称粉丝的我们。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才能勉强压制。但时间越久，怀疑越深，她走得越顺风顺水，就越能佐证她背后有人的臆测。所以在开.房照被挂出来的时候，网友和粉丝的情绪才会爆发得不可收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导演是靳清的粉，而且是病得不轻的那种。想进我们节目组工作，除了要通过两轮面试以外，还得接受导演的‘真爱考验’——其实就是假装成路人打探你有没有骂过靳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有啊，怎么没有？”小何恍然大悟，“那天我面试完出来准备回家，一个奇怪的大叔忽然拉着我东拉西扯一大堆，本来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他突然来一句‘你喜不喜欢靳清’，我说‘喜欢啊’，他又问‘你骂过她没有？就是两年前那个事’，我说‘我没有’。然后他就很高兴地走了，第二天我接到电话让我来上班，我才知道那个大叔是导演emmmm。”说完他又有些疑惑，“……不对啊，我记得我专门问过他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骂过靳清，他说我们圈内人就要有圈内人的职业道德，不能别人骂我们就跟着骂，这样显得我们很不专业。虽然我没听懂，但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嘁，听他瞎扯。那他怎么不问你有没有骂过那些靠虚虚实实的黑料走红的明星？不过是为了掩饰他是靳清的重度迷哥，所以连节目组招人都要招没骂过靳清的人进来的事实。”老胡不以为意地说道，“跟你讲，我们节目组的员工，100%没有骂过靳清，80%是靳清的粉。我想他心里最理想的员工应该既是靳清的粉又没骂过她最好是在她被黑的时候还帮她说过话的，但符合这三条标准的人太少了，这么多年下来，全节目组也只有他和他老婆，他不得不退而求次。”

“我们这些剩下的，都是在那个时候沉默了的。但实际上，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沉默也是一种伤害吧。才十七岁的小姑娘，三年来青云直上，一点曲折都没遇到过，突然被爆出这么大个丑闻，没有公关团队、父母远在非洲、唯一的靠山进了产房……别说她了，换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有且只有我们，这些所谓的粉丝。”

“可我们却沉默了。”

“沉默，意味着我们相信了丑闻，只是看在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不愿意落井下石。”

“她应该对我们很失望，才会一声不吭地出国，等到我们知道真相，悔青了肠子，到处找她想跟她道歉的时候，她已经切断了所有和粉丝联络的渠道。”

“再出现的时候，”老胡对小何耸耸肩，语气说不出是无奈还是感慨，“她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样。以前的靳清虽然不上综艺不接受采访，但走的还是软萌路线。哪儿像现在？她自己都说复出后的自己像了一颗货真价实的茅坑石头，又臭又硬，还浑身是刺。其实脾气坏一点也好，正好让人无从下手，反正她有资本。”

“我们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把她宠着。她想当一个普通的学生，我们就绝不围堵她的学校；她想安安心心陪父母逛街旅游，我们就帮她拦住想找她要签名合照的路人；她不希望被打扰，我们就远远地看着。这种待遇在娱乐圈里可是独一份。”

“所以说你小子，”老胡“哼哼”两声，抖着眉毛坏笑，“看到靳清就往前冲，这可是路人粉的表现，你好意思叫她女神？”

小何被数落得很是心虚，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不能怪我！我去年才被靳清圈粉，两年前……两年前我在非洲巡演呢，等我回国的时候，女神已经复出好几个月了。”

老胡的眉毛居高不下：“哟，还在非洲巡演？就你那破马戏团？”

这轻视的口吻真是让人一听就来气，小何努力扬起下巴，强行以比老胡矮一个头的身高俯视他：“你可以侮辱我的职业！但不能侮辱我的team！我那可是高度专业的合法马戏团！国家给我们颁发了证书的！”

“哦。”老胡凉凉地说道，“那也改变不了导演招了一个给猴子打灯光的人来给我们的观众、评委、选手打灯光的事实。”

小何炸毛：“给猴子打灯光怎么啦！人不都是猴子变的吗！”

“注意你的用词，你是猴子变的。我们不是。”老胡继续逗他，“好了，你把你原型露给我看看，放心我不会把你上交给国家。”

小何：“￥#@！%…&*”

老胡语重心长：“年轻人，不要这么暴躁，容易猝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