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摇摇头,“风险和回报依然不成正比,姐夫,我只问一句,这件事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陈长桐沉默良久,颔了颔首,“相关人员都是金融系统的重要人物。”
“到我这里每一步操作必须合规。”
“就是为了合规才需要你出面。”陈长桐脸上露出含蓄的笑容。
“姐夫,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耀文,你放宽心,风险真的不大。”
“需要我出面的时候通知我。”
“好。”
晚餐只是普通家宴,聊的也是亲戚之间的正常话题。
吃饱喝足,上永乐戏院给顾正秋捧场。
这一回是真听戏,没坐前两排,就坐在后面的位子。
戏依然是《贵妃醉酒》,冼耀文没有强扭自己喜欢京剧的想法,又是老戏新唱,他也只好主打陪伴。
还好今天有捧场之意,听了半场,顾正秋一下台,四个人就往后台过去。
后台有点逼仄,底包、龙套、旗锣伞报没有自己的化妆间,化妆换衣就在过道里,道具又占去了一些空间,检场不时搬着道具穿梭,每个人只能多长一只眼互相避让。
四个人进入后台,正撞见一个人捧着盛吃食的托盘匆匆忙忙往里走,嘴里一路喊着“让让,让让”,待他进入深处,又听见另一个人的催促,“快点,利落点。”
走在前头的费宝琪冲前面说道:“哎,张师傅,夜宵刚到?”
“陈夫人,饿唱饱吹,怕是饿坏了。”
“顾老板今儿个吃什么?”
“温州路上找到一家道地上海松糕店,这几日,顾老板天天指定要吃,也吃不腻,嘿嘿嘿。”
费宝琪拈起兰指,半唱半说道:“想家了~吧。我们进去看看她。”
“好好好,里面请,里面请。”
费宝琪带头,后面三人跟着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装修犹如闺房,已经卸好妆的顾正秋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捧着一个小碟子,用叉子叉着糕点吃。
瞧见了一行人,她放下碟子,笑着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你。”费宝琪走向前,瞅一眼碟里的糕点,“晚饭就吃这个?”
“唱戏嚜,就是要饿着肚皮,吃点松糕垫垫,等下出去吃点。”
说着话,顾正秋转脸看向梳妆台,拿起台面的烟盒朝口子瞅了一眼,接着将烟盒一斜瞅一眼深处,随即将烟盒放回台面,目光从费宝琪脸上扫过,又扫一眼陈长桐,最终停留在冼耀文脸上。
“冼先生,有烟吗?”
不等冼耀文有所动作,谢停云掏出一包好彩递向他。
谢停云原本不抽烟,现在抽上了,保镖不好干,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中保持时刻警惕,可以放松的当口来上一支烟解解乏,是非常好的享受。
冼耀文接过烟,脑子里又惦记上谢停云退休一事,最多到年底,就要让谢停云退休,既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保护她的生理健康。
拿着烟走上前,递给顾正秋。
“谢谢侬。”
“勿要客气。”
顾正秋轻笑一声正欲取烟,刚才外边遇到过的“张师傅”进来了,脸色难看地对顾正秋说道:“顾老板,那位少爷派车来了。”
闻言,顾正秋脸上的笑容一僵,旋即又舒展,冲众人说道:“勿好意思,我要去应酬一记,今朝我豁边了,下趟请大家喫老酒赔礼!”
“覅紧额,侬去好唻。”
少爷是谁很容易猜,却没有人就这个人物展开话题,五人一起出了后台,顾正秋往戏院外面去,四人回了位子,愣是看完了整场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