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大概是10点钟吧，我到书房打扫房间，看到老爷躺在地上，我赶紧跑过来一看，老爷已经没气了，我吓坏了，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那你最后一次看到唐文方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昨天晚上九点吧，老爷还吩咐我给他取了瓶葡萄酒”

“之后他出过门？或者有人来过吗？

刘三想了想，摇摇头，肯定地说：“昨天晚上没有，大门是我锁的。我就住在门口的偏房里，我这人睡眠浅，如果有人进出，我肯定能听到开门声”

秘如冰点点头，若有所思，接着又问：“昨天晚上没有？这么说，以前有人来过？”

刘三面露尴尬之色，说道：“有，只是老爷的一些客人”

“都有什么客人？”欧豪逼问道。

“我，我也不太清楚……”刘三的表情看起来很为难。

欧豪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刘三儿，如果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你的嫌疑可就是最大的了，到时候……”

刘三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急急说道：“别别别，我说我说，其实这宅子是老爷跟女人幽会的地方，老爷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在这里住上两天。当初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够偏僻。我早跟老爷说过这地方不干净，可老爷就是不听，这书房您也看见了，老爷死得莫名其妙，这不是鬼害的是什么？”

“老说有鬼有鬼的，你见过？”

“真有，我真见过！长官，我没骗您。前些日子，我在夜里有时候能听到女人在院子里唱歌”

“你怎么知道是在院子里？”

“我去问过呀，起初我以为是隔壁哪家的姑娘唱的，可一打听，这周围几间宅子都没有女人。后来我留了个心眼，有一天晚上，歌声又响起来，我循着歌声找过去，看到那棵槐树上有个白影子，歌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哎呀当时可吓死我了。后来我去龙泉寺请了几尊佛爷回来，这才踏实了点，您看我现在手上还戴着佛珠呢。”

刘三捋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串佛珠，然后说道：“我跟老爷说起过这事，可后来没再发生过什么，我以为是佛爷显灵，把这鬼怪给赶走了，慢慢地就放下心来了。不过昨天夜里，我好像又听到了这歌声……”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欧豪急切第问到

刘三委屈地说：“您也没问我啊”

“那你还看到什么？”

“没了，昨天唱了几句就没声了，我以为跟往常一样，也没太在意，可是没想到……一定是那个女鬼，是它害死了老爷。长官，您可一定不要冤枉好人啊”

小刘：“唱歌的女鬼，冰姐，我觉得这和唐老爷的情人可能有关系”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秘如冰点点头，转头看着刘三，问到：“刘三，你知道唐老爷的情人是谁吗？”

刘三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知道是知道，不过长官，这事要不您去问太太吧，这来龙去脉太太比较清楚，我一个下人，知道的不多，也不好乱嚼舌头”

欧豪：“不用问了，案情一定是这样，这位唐老板中年发迹，嫌弃糟糠之妻，在外面养起了情人，这个情人不甘心一辈子见不了光，于是向唐老板提出要求，可是唐老板畏妻如虎，始终不敢答应，最后情人恼羞成怒，将唐老板杀死。三角恋，情杀，哎，果然金钱是万恶之源。冰冰，我们直接查情人好了”。

刘三顿时嗔目结舌，一旁的小刘无奈地捂住脸，反倒是秘如冰一脸泰然自若，显然对于欧豪间歇性的脑残已经有了免疫力。

秘如冰：“首先，侦破案情是我的工作，除了寻找尸体的线索，我不需要你对案情发表任何评论”

“好的，冰冰，其次呢？”

“其次，你应该称呼我探长”

欧豪一副欠揍的模样说道：“没问题，冰冰”

秘如冰捏捏拳头，看着欧豪通红的眼眶，正想着要在哪里给欧豪脸上再增加一道颜色，旁边小刘发出一声惊呼：“冰姐，冰姐，你来看，这是什么？”秘如冰和欧豪两人走过去，按照小刘指示的方向，血字下方的地毯下鼓起一段，应该有什么东西被盖在下面，只在地毯边缘处露出一个角。秘如冰蹲下，轻轻掀起地毯，下面赫然竟是一把折扇。秘如冰拿起折扇，仔细检查一番，这把折扇上画着一幅仕女图，扇面有些发黄，显然不是一把新扇子，除此之外却没发现什么异样，然而它出现在这房间里，又是在这血字下，或许其中隐藏着什么意味。秘如冰将折扇递给刘三仔细辨认，然而刘三却道从未见过此物，很显然这不是唐文方之物。这让众人心头泛起一阵迷惑。秘如冰低头沉思片刻，抬头道：“小刘，你和我到唐文方家里去一趟，我们从他太太身上找找线索”

欧豪迎上来道：“那我呢？我干什么？”

秘如冰指着地上的尸体道：“唐家又没有尸体，带你这个法医去干什么，你的工作，在这”

“啊？不要了吧，冰冰，不，探长”

“这是命令，你好好查，我今天就要看验尸报告。噢，对了，其他的证物也麻烦你一起带回警局”秘如冰将手中折扇一合秘如冰轻巧地一转身，往书房外走去。小刘来到一脸懊丧的欧豪面前，将手中的酒瓶酒杯一股脑放在他脚下，故作同情道：“工作嘛，我也没办法”

清水市虽处于崇山峻岭，但市区地势平坦，方圆几十里内如平原一般，这一点，与南方大多数城市不似，反倒像北方城市多一些。市里没有坡道，各条新修的主干道自然也就顺直无比，路两旁的商铺与民居坐落有方，显得十分齐整。

10点钟左右，警车来到唐文方的宅前。

这所宅子便落在市中心靠西的主干道边上，占地数亩，一栋欧式的别墅矗立于一个小花园中，地面尽是芳草茵茵，四周环绕着被整齐修剪过的齐腰灌木，若非一墙之外便是喧闹的市中心，小刘还以为到了郊外的某个庄园。

“乖乖，能在市中心买这么一栋房子，那得多少钱！”

小刘进到这园子以后便一直处于失神状，掩饰不住地透出艳羡的眼神。倒是秘如冰对此十分淡然：“唐文方在清水市经营多年，早已经是建筑业举足轻重的角色，能住得起这里，一点都不奇怪。别东看西看的，马上开始干活了！”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30多岁的女仆，虽然举止还称得上得体，但太过朴实的长相显然与她身上那做工精细的仆人装和四周的巴洛克式家具不太搭调，尤其是她粗壮的手指，倒会以为这一个常在田间地头干活的农妇。

女仆将两人带至客厅，很是客气地说道：“两位警官请稍等，我这就去请太太下来。太太因老爷的事伤心过度，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盏茶功夫，唐太太在女仆的搀扶下终于从楼上缓缓走出来。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的旗袍便是小刘这样门外汉也能看出其价格不菲，当然，作为一个警察，他在扫了一眼便已经看到唐太太身上戴了戒指、手环、项链、耳坠等饰品，而且无一不显得价值不菲。只是这么多晶莹剔透的首饰堆在这位唐太太身上，不但没有显得她雍容华贵，反倒是显得有些俗气。小刘偷偷给了秘如冰一个眼色，暗示他有话要说，却看到秘如冰轻微地摇摇头。

“唐太太，我是警察局的探长秘如冰”秘如冰程式化地掏出警官证给唐太太看了一眼，接着说道：“相信你已经知道唐老爷的事情了，还请你节哀”

唐太太长着一幅南方人的典型外表，身材娇小，玲珑有致，眉角和眼线精心修饰过，但是过高的颧骨和薄薄的嘴唇显得这女人有些刻薄，一双精明的眼睛也透露出她不是等闲之辈。唐太太闻言点点头，一张苍白的脸上暂时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眼球里的几根血丝暴露出她或许痛哭过一场。“阿莲，去给两位警官上茶”，挥退了阿莲，唐太太带着两人到客厅沙发缓缓坐下。“两位警官，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我们老爷”这一句话，唐太太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因为用力过猛，面孔居然有几分狰狞。“一定她，一定是蓝萍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