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
“宿主,你又幼稚了!”
她才不会幼稚地报复某些人呢!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完全不懂啊!
“果然,越来越幼稚了!”
容晚才不管巅峰的揶揄,心情愉快地洗完澡,吹完头发,查看了一下文渊整理好的工作资料,才爬上床,准备大睡一场。
毕竟。
离巅峰休眠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
“叮,是否开启前世梦境?”
“开启。”
“叮,接受任务,前世执念·灵魂融合,请宿主了结前尘往事,奖励:未知。”
“叮,提醒,请宿主保持本心,不要迷失其中,好运。”
巅峰的话音刚落,容晚的眼前一片漆黑,她的意识仿佛抽离般,越过斑驳的记忆碎片,陷入更深的深渊。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她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目光所到之处是一片杂乱的垃圾堆。
一个小小的,仿若猫儿似的孩子,正在垃圾堆挪动着身体,她的手脚干瘦,上面满是斑驳的瘀伤黑痕。
容晚静静的站在垃圾堆侧边的墙壁,无声地看这那个孩子,一股凉意贯穿胸腔,血液骤冷。
那个孩子还在垃圾堆爬着,手上翻找着任何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她看上去十分执着,尽管没有太多力气,却不放过任何有可能藏着食物的废弃包装。
容晚靠着墙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撑着额头,微微作呕,腹腔空无一物,她什么都吐不出来。
日出,日落。
那个孩子不停地出现在这个隐藏在巷角的垃圾堆。
容晚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觉得自己快疯了。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出现在小小的孩子面前。
她跟着那个孩子,走进一个带着漂亮小花园的白色洋房,听着那个人说:“以后你就是白家的孩子,我是你的哥哥。”
“我叫容晚。”那个孩子眼神清澈,眸光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人笑了笑,暖意融融的笑容里,全是淡漠的疏远,他说:“你可以告诉别人你叫容晚,但在白家,你只能姓白。”
“我是容晚!”小小的孩子,执拗地坚持着。
她是容晚。
站在门外的容晚连连倒退几步,伸手扶住身旁的天鹅雕像,忽然惊醒般缩回手,目光惊恐地看向天鹅头上镶嵌着的红色玻璃眼珠,再次踉跄退却。
那年,她五岁。
两年,她看着小小的孩子,抗拒优渥的生活,执着着自己的执着,如果不是有着清晰到无法忘记的记忆,她自己也不会记得那么小的时候,原来自己是这样的吧。
刚进白家的时候,她睡不惯柔软的床,每天跟哥哥说晚安后,偷偷跑到楼梯角,靠着冰冷的墙壁才能入睡。
容晚静静坐在楼梯角,看着身旁蜷缩成一团的小孩,尽管穿着暖融融的鹅黄色睡衣,却散发着无尽冷意。
夜越来越深,连她都有些困了。
正对着她们的房门轻轻打开,一个海蓝色身影放轻步子走出房间,盯着楼梯角的孩子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
靠坐在一旁的容晚,看着眼前她从不知晓的一幕,紧紧抓住双臂,指甲深深嵌入。
没有一丝痛感。
客厅里,一家人正吃着早餐。
白爸爸看上去很和气,白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白郁,她的哥哥,永远用着疏远冷漠的眼神看着所有人,所有事。
包括她。
七岁,她跟着白妈妈登台演出,那时候,她还不懂舞蹈家这三个字的含义。
八岁,她有了个新爱好,每天起个大早,站在阁楼小仓库的窗前,远远目送哥哥去上学。
九岁,她跟着哥哥离开三藩市,前往华国。
十岁,她哭着求哥哥,不想再学舞。那晚,她一边求着一边想要拉哥哥的手,最终被他满眼的冷漠打得双手生疼。
十一岁,十二岁,十三岁……
容晚就这么静静站在那个逐渐长大的孩子身后,默默看着她半夜起床,偷偷打开隔壁房间的房门,只是一个小小的缝隙,她都要花上所有力气,才敢战战兢兢地打开。
她站在后面问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此,原来这么多年后,连她自己都弄不清小时候的想法。
十五岁,终于,十五岁的那个夏天还是来了。
初见时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大。她挺着脊梁,跪在冰凉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