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县虽然离边城最近,但到底是內地,气温也要比边城热多了。
马车中坐著的蔡一,后背也微微出汗。
“找家避静一些的客栈,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叶举隔著车帘,向季二牛就是一句叮嘱。
“知道了大叔!”
到底是军伍混过的人,话不多,但沉稳。
很快,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客栈门口,季二牛转头问道:“大叔,这家如何?”
隔著车窗,叶举四下张望一番,点头道:“就这家吧!你去要两间乾净屋子,饭食就让送屋里得了,记得把马餵好,车子要停放在不显眼的地方。”
叶举交代一番,等马车进了客栈不大的后院,这才和蔡一提著包裹下了马车。
看到叶举如此小心,相比之下,季二牛倒是篤定多了。
他的那把短刀,可是不折不扣的制式刀,要是被盘查出来,那可就是私藏兵器的罪名了。
在被罚苦役之前,他们这些溃兵的武器,可都是被收缴了的。但作为季二牛这种兵卒,在发生过拼杀的地方,捡拾一把兵器藏著,那是极其平常的事了。
但凡是战场,都有打扫不乾净的时候,总有一些兵器会散落在民间的。
此时的柳树县城,秩序已经完全恢復,一些流落在外的人,也基本上回家生活。
大量的內地客商,云集在柳树县城,在县衙办理出关行商的牌证,还有对申报的交易货物进行核验。
按大夏规定,內地进入边城的客商,一律都要对出关的人数、货品进行登记报备核验。
仅此一项,就够柳树县衙忙活的了。
加上春耕在即,耕牛、粮种的交易,更是如荼似火。
叶十三撤回边城前,大力整治了几个郡县的贪腐问题,使这些郡县的气象,一下子就进入了崭新状態。
按管辖权来说,边军不能插手地方事务,尤其是內地官员的吏治,但叶十三照样插手了,而且杀起那些朝廷任命的地方官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叶十三的底气,不光是他手中握著这些地方官为祸一方的確凿证据,还有他这个“一字並肩王”的无上身份。
如此一来,就是朝中有些人为此不满,但地方官那些贪墨的犯罪事实摆著,对此谁也无法对叶十三的做法明面上进行反对。
这些哑巴亏,朝中一些势力,註定是吃定了。
儘管这些势力,对叶十三恨得是咬牙切齿,但也拿叶十三毫无办法。
庇护贪腐官员,那可不是一件明智的选择,这些官场油子们,还没蠢到如此地步。
可新太子朱桓就不同了,叶十三的做法,让他寢食难安。
眼下,肃王郑岳嵩,似乎是指望不上了,但他要弄死叶十三的想法,却一刻都没放下过。
就在朝中一股清流一致表彰叶十三戍边有功的时候,朱桓却极力地在他老子朱不治面前,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叶十三治军有方,驍勇善战,不失为一个百年罕见的將才,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一个在眾人眼皮底下,成天陪前太子读书的人,是如何拥有一身惊人的武艺,且有著机智过人的作战能力?
冰冻三次,非一日之寒。
再次证明,原太子太师,谋逆造反不是空穴来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只要叶十三活著,大夏朱家的基业,就危危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