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德却适时地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色,叹口气道:
“不瞒世叔,朝中对此事仍有异议,不乏有人不想让我顺利袭爵……”
“若守孝期间,京师再起波澜,生出什么变故,还望世叔能仗义执言,为我孔家说几句公道话。”
许纯平闻言,当即把茶盏往桌上一顿,显出几分义愤填膺又老成持重的模样:
“贤侄放心!陛下既然让你出三法司,便是圣心已定,认准了你这个承爵之人。”
“只要你安分守己,这爵位谁也抢不走。”
他话音刚落,之前那个脸色惨白的管事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孔尚德脸一沉,正要呵斥,就见那管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慌里慌张地禀报道:
“少爷!不好了!太子太子殿下驾到!带了好多人,已经到府门口了!”
孔尚德手一抖,茶盏差点摔了。
方才那番“圣心已定”“爵位稳固”的自信的论断,似乎还在空气里热乎地飘着呢。
此刻却被“太子驾到”这四个字,啪叽一声,像一个响亮的巴掌似的,结结实实地糊在脸上了!
孔尚德当然知道自己把太子得罪狠了。
太子对孔家也没好感——百万祭田被夺、父亲被迫自尽,哪一件都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这节骨眼儿上,太子这是来干嘛?
赔笑脸?还是假惺惺来吊唁?
不管哪种,他都不想见。
可人已经到了门口,不见不行,除非他想让太子把衍圣公府的门楼给溜达平了。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同样脸色发白的堂叔孔瑜慎:
“叔父,我们……一起去迎太子吧。”
又眼含希冀地看向许纯平。
许纯平略一沉吟,将刚才差点惊掉的官威重新披挂上身,坦然道:
“老夫与府上是世交,今日来吊唁亦是出于公心,并无私谊。”
“太子既到,我便随你们一同去见礼,免得失了规矩。”
孔尚德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感激地行礼:“多谢世叔仗义!”
有这位清流重臣在场,太子总该收敛些吧?
毕竟太子再横,也曾当街鞭打过宗室……嗯,这么一想,好像更不踏实了。
孔家到底讲究礼仪,不过半刻钟,孔尚德就领着全家老小,整整齐齐跪在了沈叶面前。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沈叶看着伏在地上的孔尚德,忽然笑了:“起来吧,别跪着了,地上凉。”
孔尚德谢恩起身,强作镇定道:“殿下光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殿下此来,有何指教?”
沈叶笑眯眯地说:“没啥大事儿。”
“就是你指使家奴勾结泰山那边的贪官,强占民田的事儿——东窗事发啦。”
他朝鄂伦岱一扬下巴:“鄂伦岱,图里深,把人拿了,着大理寺问罪。”
孔尚德瞬间腿软,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半句话。
鄂伦岱和图里深也愣住了——
我俩是皇上派来“看”着太子的,是监控,是眼线,不是来当捕快干脏活的啊!
可太子号令已下,众目睽睽,两人对视一眼,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鄂伦岱一把扣住孔尚德胳膊,压低声音吓唬:“老实点儿!别逼我动粗。”
孔尚德还没回神,只听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喝响起:
“太子殿下!孔家之案三法司已结,您虽是储君,亦不可凭空捏造、胡乱抓人、辱及圣人后裔!”
“如此肆意妄为,罔顾国法,就不怕陛下震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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