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祯气得脸色铁青,刚想发作,沈叶又悠悠开口:
“功劳全是自己的,黑锅全是手下的——陈大人这揽功诿过的话,说得可真妙啊!”
沈叶边说边踱到陈廷敬的面前,笑眯眯地道:
“难怪都察院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越来越不行,原来根源在你这儿。”
“陈大人坐在京城,”沈叶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却又让所有人都能听见,“连泰山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却能一口咬定孔瑜瑾没涉案,全是家奴的锅……这判断力,真是让人佩服。”
他直起身,摇头叹息,“啧啧,陈大人不去天桥底下摆摊算命,这信口胡诌的本事真是可惜了!”
他转向乾熙帝,突然提高音量,一拱手道:
“儿臣恭喜父皇,咱们朝廷又出了陈大人这样一位‘大贤’哪!这眼力见儿,这推诿功底,真是我大周栋梁之才!”
陈廷敬的脸都绿了。
太子这话,又损又毒,骂他业务差还人品歪,偏偏还不好当场反驳。
场面一度尴尬。
乾熙帝终于沉声开口,先点南书房大臣李光地:
“李光地,你说说看。”
李光地刚刚升任了大学士,还兼着礼部尚书,此时走出来稳重回应,每个字都吐得清晰缓慢:
“按礼制,衍圣公来朝,陛下是该见。”
“但孔瑜瑾已死,眼下无法来朝。臣认为,应让三法司先查清孔瑜瑾之死,之后陛下再见新任衍圣公。”
他特意把“新任”二字咬得很重,暗示孔尚德目前还没有上位,毕竟,这任命的手续还没有办呢,急什么?
乾熙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又看向张英:
“张大人,你觉得呢?”
张英吓得一激灵,连忙拱手道:
“陛下,孔瑜瑾不论为何自杀,实际上已经给出了交代。”
他语速飞快,像是急着退朝回家赶紧烤火似的,“皇家历来厚待衍圣公一脉,臣觉得再查下去,反而容易节外生枝。不如就此结案,朝廷还有更多大事要办。”
乾熙帝微微点头,嘴角似有若无地翘了一下:“爱卿此言,老成谋国。”
但他还没下定论,目光又慢悠悠地转向佟国维:
“佟相怎么看?”
如果佟国维也赞同结案,乾熙帝可能就顺水推舟让这事过去了。
佟国维缓缓开口,意味深长:
“陛下,张大人所言,乍听有理,但一味含糊了事,会给后世开个坏头。”
“如果以后再发生此等事情,当事人一死了之,朝廷威信何存?臣建议彻查此案,给天下人、也给读书人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全场肃然。
沈叶听着,觉得这话冠冕堂皇,但佟国维真的是为大义着想吗?
他可不像那种人。
所有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乾熙帝身上。
毕竟——最终拍板的,还得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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