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们踏入这片被遗忘的囚笼开始,我就注意到你了。”羽村的声音响起,苍老、平缓,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又如同在灵魂深处响起。
“你的身上,有著哥哥的血脉,但是你体內那只——尾兽———它———.不太一样。”他微微偏了偏头,像在辨认。
“我能感觉到,它並非兄长当年分离那个傢伙所诞生的那只九尾。”
“混乱、无序、充满了超越生命本身的恶意却又被你意志强行束缚。像一团强行塑形的宇宙混沌。很奇怪——“
“第二个九尾?怎么可能?”
羽村的眼中困惑更深,凝视著面麻的面具。
面麻的精神投影在灰色死寂中脂然不动,只有体表那暗红的九尾查克拉如同活的岩浆,缓缓流淌、波动,对抗著这灵魂空间中无所不在的冰冷侵蚀,同时又感受著这个空间的规则重压,
“奇怪吗?”面麻摘下了面具,露出了年轻的面庞。
他声音在灰雾中响起。
这种洞悉一切的俯视和嘲弄,仿佛来自更高的维度。
“当年你们的母亲,大筒木辉夜,和那颗果实一同降临时留下的烂摊子,可比这只九尾还要奇怪得多。”他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尖刺,直接刺入羽村古井无波的心湖。
“当然,她大概也没想到,被你们封印之后,那个被她临时诞生的『第三子”,会忍辱潜伏在这颗星球,整整一千年。”
“什么?!”羽村那古井无波的面容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
他那苍老的、如同石刻般的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原本平静得如同凝固星海般的纯白眼瞳,骤然收缩!
一股足以让整个灵魂空间掀翻的磅礴意念轰然爆发,引动得周遭的灰雾疯狂翻涌,连远处无数的亡魂都齐齐震动、泛起波澜!
“第三子?!母亲的—另一个孩子?!潜伏在星球——一千年?!”羽村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种超然的冷静,带著难以置信的惊和一丝被矇骗的荒谬愤怒!
“不可能!我和兄长决意封印母亲之前,她身边只有”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那双纯白的眼晴死死盯著面麻,试图从他的精神波动中辨別真偽。
但面麻的精神,如同一块深不见底的黑色冰原,冰冷、坚固,感受不到丝毫“谎言”该有的涟漪。
更让他不得不信的,是面麻隨意点出的那个隱秘,关於辉夜的封印,关於一场不为人知的古老战爭。
“那么,你为什么会知晓—”
羽村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恢復了平缓,却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寻。
他那双蕴含星光的纯白眼瞳,仿佛要將面麻的精神烙印彻底看穿。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如此悠久的秘辛,甚至关乎到母亲”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暗九尾查克拉的狂躁表象,投向面麻意识深处那片更浩瀚的未知。
“我么?”面麻的精神投影在无尽的灰色中微微昂起头。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韵正悄然释放,
这种气韵与羽村所感知到的任何力量都截然不同,它似乎更深沉,更本源。
“你可以理解我为这颗星球『意志』孕育出的子嗣。为清洗你们一族遗留的祸端,更为抵御终將到来的大筒木一族的猎食者。”他的声音带著一种陈述既定事实的漠然。
“大筒木一族”这个称谓让羽村苍老的面颊瞬间绷紧。
他知道,对方说的不是月球上所剩无几的大筒木一族。
“星球意志”羽村低声咀嚼著这个几乎超越他认知的词,纯白的眼底首次浮现出人类般复杂的情绪,惊疑、震撼、一丝如释重负的渺茫希望。
“所以,你洞悉那些过往?包括这颗月球的真实使命?”他的声音带著试探。
“这里的封印还算稳固,千年过去了,辉夜都没有挣脱的跡象。”面麻的回应似乎是回应了羽村的猜测。
然而面麻的话语並未停止:“哦对了,那个被你们母亲拼死重创、却侥倖逃脱的大筒木,这千年来可一直潜藏於暗处舔伤口呢。”
又一个秘闻让羽村身形不易察觉地晃动了一下。
面麻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年迈的羽村灵魂上。
“所以,收起你们那套自以为是的净土安眠吧。
“我会整合忍界所有力量,无论身处现世,还是拘於黄泉。你与羽衣,只需继续沉睡,不要再生事端。清理门户,抵御外敌一一”他平静地宣告著未来的图景。
“那是我的使命。”
羽村久久沉默。
忍界中潜藏著两个神秘的敌人,连他与兄长都未能发觉的敌人如果是这样,那曾经他与兄长怀疑的重重猜测、忍界千年未能停止的纷爭,便能解释得通了。
灰雾在羽村身后如潮汐般起伏,映衬著他佝僂的身影。
面麻话语中蕴含的庞大信息,一次次敲击著他的灵魂,
也让眼前之人更加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