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期将到,晋王的消息却断了。
“报——!”
第四天清晨,一匹快马如利箭般冲入营地。
马嘴喷着白沫,骑手几乎是摔下马背的,连滚带爬冲向御帐方向,声音嘶哑绝望:
“陛下!晋王急报!清军主力猛攻,攻势太猛,晋王已率部向磨盘山方向且战且退!”
“最多……最多再为我们争取一天时间!”
“晋王请陛下速速向西北方向转移,他会在磨盘山设伏,做最后一搏!”
一天!
比预期的三天少了两天!
营地里刚刚因为荞麦苗而升腾起来的希望。
瞬间被这盆冰水浇得透心凉。
人群死寂,刚才的欢呼仿佛从未存在过。
恐慌如同瘟疫,再次无声地蔓延开来。
“怎么办?陛下,只有一天了!”
“晋王顶不住了!清军铁骑一到,咱们都得死!”
“快跑吧!向西!向云南方向跑!”
大臣们再次围拢过来,脸上血色尽褪。
刚刚因为领域而稍微安定的心再次被恐惧攫住。
朱由榔却异常冷静。
他大步走回御帐,一把抓起地图。
手指如铁钉般点在“磨盘山”三个字上。
磨盘山……记忆深处,关于南明最后的悲歌碎片似乎被触动。
但关键信息模糊不清,只有一片血色的阴影。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扫过一张张惊惶失措的脸。
声音沉稳,带着力量:
“诸位,”
朱由榔声音平稳,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晋王为我等血战断后,如今要退往磨盘山。”
“我们若现在仓皇西逃,晋王部队退至磨盘山,发现陛下已走,军心必溃!”
“届时清军再无顾忌,全力追击,我们跑得掉吗?”
“能跑过清军的骑兵吗?”
众人被问得哑口无言。
帐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朕的意思,不是不跑。”
朱由榔话锋一转,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弧线:
“但要跑,也得和晋王汇合了再跑!”
“传令全军,立刻收拾行装,轻装简从!”
“但不是向西,是向西北,朝磨盘山方向移动!”
“我们要去接应晋王!”
“陛下,这太危险了!那是战场!清军前锋恐怕已在路上!”
吴贞毓脸色煞白,急声劝阻。
“留在原地,等清军收拾了晋王,我们就不危险了吗?”
朱由榔反问,声音陡然拔高:
“去磨盘山,与晋王合兵一处,尚有险可守,有仗可打!”
“分开,就是被各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