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炎立刻轻手轻脚退出一床,小心翼翼地关上门,门缝合拢时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她快步来到电梯口,脚步虽急却不失轻盈,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低低回荡。
电梯口无人,只有她方才待过的应急通道楼梯门虚掩着。
一线昏暗的光从缝隙透出,映在地面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小炎,来。”
一阵爽朗低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清冽中夹杂一丝厚重,如山间溪流撞击岩石。
熟悉!
陆沐炎心头一震。
她微怔,眉头轻皱,疑惑地走向那扇门。
这声音……在哪儿听过?
是41床刻意压低后的嗓音吗?
她脑海中飞速闪过片段,却抓不住确切的记忆。
长乘倚在防火门旁,身形半隐在阴影中,手指在口袋里摸索,似要掏烟。
他络腮胡在微光下泛着淡淡轮廓,姿态随意却透着一股沉稳。
陆沐炎走近,面上浮起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率先开口:“谢谢你…乘哥。”
声音低柔,带着几分感激,眼底却闪过一丝拘谨。
他无所谓地冲她温柔一笑,掏出烟盒,继续摸索打火机,指尖动作熟练而散漫:“害,咱俩谁跟谁,这不是顺手的事么。”
这语气轻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坦荡的笑意,像在安抚她的局促。
她尴尬地点点头:“嗯…”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随即走到楼梯口台阶,一屁股坐下。
重重呼出一口气,脊背微弓,像卸下千斤重担,她双手撑在膝盖上,指尖微微发白,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乘哥,阳爷爷是什么原因?”
她垂眸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试探。
长乘床在她身旁随意坐下:“你也知道,老头直肠癌,在肠子上做了个造瘘口。据他自己说,早晨换瘘口袋时滑倒了,扯出个肠穿孔。不过脱离危险了,剩下的就是恢复。”
话落,他语气平稳,掏出一根烟递给她,自己点上一根,火光在昏暗中一闪即逝。
她垂眸接过烟,凑近他手中的打火机,火苗窜起,点燃烟头,火星隐隐闪烁。
她深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吐出,白雾在微光中袅袅升起。
楼梯口透着门缝的一线光,她的胳膊撑在膝盖上,指尖夹着的烟,隐隐在抖….
….
半晌,陆沐炎紧咬牙关,声音颤抖挤出:“呵呵…换瘘口袋?”
她语气涩如黄连,眼底闪过痛苦的光。
倒下的时候,分明是拿着鞋刷,是要刷她送的那双鞋。
那双她没什么钱,在超市卖场买的29.9的拖鞋。
换瘘口袋?那老头可从来没换过,那是她每天的工作。
老头啊老头,你哪怕找个别的借口,我也会少点内疚啊……
一想到那双鞋,那双从来没有染黑的白色拖鞋,在阳爷爷倒下的时候,一只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