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广玉兰,花苞绽放,白瓣如玉,馨香扑鼻。
陆沐炎顺着阳爷爷手指方向望去,远处雨声淅沥,细密如丝,天地间蒙上一层薄纱。
近处,那株广玉兰似饮饱雨水,叶片油光锃亮,绿意盎然。叶缘微卷,雨珠顺势滑落,晶莹剔透。
枝叶交错间,昨日含苞的花此刻极致舒展,鹅黄花蕊点缀碎闪,那是雨滴的余韵。
白瓣张扬铺开,质感如丝绸,在绿丛中扎出一抹亮眼的白,夺目而纯净。
“是啊,是开了呢。”
她喃喃自语,嗓音低柔,眼眸微眯,目光流连花瓣,似被这美景摄住心神。
广玉兰很多,这种树木很常见,常见到道路的两边,五六月的时候大片的白色花朵,真的只是匆匆一瞥。
也就是说,她从没有仔细的观察过这花,亦未特意等待。
可能是因为阳爷爷,所以觉得这一株广玉兰格外好看。
也可能是这一场暴雨中得到的成长,所以觉得这一株广玉兰更为圣洁,不凡。
我想,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这么一幕:这个东西可能从未喜欢过,从未留意过。但就是有那么一个时刻,那个时刻有很多情绪交织着。
以至于到后来,别人问她喜欢什么花?她总是会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广玉兰。
现在,就是那个要把这朵花贯彻一生的时候,也不是那朵花,可能是那句话。
也不是那句话,是阳爷爷。
陆沐炎回首,看向阳爷爷。
老头佝偻着身子,因衰老耷拉的眼皮努力睁大,眼眸深凝,似要将花每一寸刻入脑海。
阳爷爷眨眼缓慢,神情认真,呼吸深缓,双手负后,似在努力的嗅着,空气中有没有这株花的气息?
夕阳余晖洒落,映得他银白胡须泛光,孤寂的身影内,透着倔强与温柔。
她心里莫名生起一股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激动,又觉悲伤。
心里暖烘烘,但又带着宁静。
这一刻,阳爷爷好像真的是她的爷爷,是她几近干涸绝迹的亲情。
陆沐炎又要流泪了,是觉幸福。
她看着阳爷爷幸福的模样,忽然特别想了解这个老头的过往,便柔声问道:“爷爷,为什么一定是广玉兰花呢?”
“嘿嘿,广玉兰啊…”
他神秘一笑,眼眸弯成月牙,顿下似忆起什么,续道:“大孙女儿,你知不知道,关于广玉兰有首诗,老头我特喜欢。”
老头嗓音沙哑,透着得意,手掌轻拍膝盖。
他眺望远方,那洁白如雪的花,嘴角泛笑:“其实也不是因广玉兰喜欢这诗。”
阳爷爷嗓音低柔,眼底闪过一丝遥远思绪,手指不自觉捋胡须,像是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嘴角微微的泛着笑意:“是因为这首诗…而喜欢广玉兰。”
陆沐炎见老头这副温柔的模样,眉眼弯弯地好奇道:“爷爷,什么诗?”
老头看着那朵花,微微晃着脑袋,像个教书的先生似,抑扬顿挫,透着韵味,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