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火独眼微缩,光在其中燃起。
他锐利一闪,猛然回头!
只见,他的身躯恰好处在两界交点——
左半身浸在石洞的潮湿里,右半身已沐在静室的清辉中。
若火面色了然,半眯着眼,喃喃自语:“果然,子时门开出不去,代表死门,只有单向通道。”
“但午时,是为生门,门开便能持续一个时辰,且并非单次通行…..”
他心内顿时安定不少,立即转身,步伐迅疾,奔向绳直所在的巽位静室。
急切的脚步声泛起阵阵回音,在洞壁间层层叠叠,如同他此刻焦灼内心的外化。
….
….
震巽界——
洞窟之外,暴风的嘶吼从未停歇。
狂澜如同无形的巨兽,不断冲撞着横亘在洞口的树干,撞在岩壁上发出“呜——咚——”的低鸣。
几缕尖锐的风刃寻隙而入,在狭窄的岩缝间呼啸穿梭,发出鬼泣般的呜咽,不时卷起地上的枯叶,在洞内的幽暗中打着旋儿。
而在这片混沌的喧嚣中,洞内的三人却沉浸在深沉的睡眠里。
绳直背靠岩壁,头微微侧向一边,向来一丝不苟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发丝垂落额前。
风无讳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涎水,胸膛随着鼾声有力地起伏。
迟慕声则蜷缩在角落,寸头上沾着些许草屑,每当洞外风声稍歇,他细微的鼾声便清晰可闻。
洞外的风暴依旧在撕扯着天地,而洞内的时光却仿佛被这沉沉的睡意拉长了。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每一道鼾声都是身体本能的修复。
那些被狂风摧折的树木,那些在夜色中盘旋的落叶,此刻都成了远去的背景音。
….
巽位静室——
一切布局如旧,在干净整洁的房内透着一抹死寂的静谧。
若火站在坤位门处,毫不犹豫,伸手猛推——
“轰——!”
门才开启一线,狂暴的风压便如挣脱囚笼的洪荒巨兽,咆哮着撕扯而来!
霎时间,枯叶、沙尘、碎石被一股脑卷成致命的漩涡,强大的吸力几乎要将若火整个人拽入门内!
若火下意识低吼一声,筋肉贲张,双脚死死钉在地面,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石门重新撞合!
“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后,狂风骤止。
残余的气流如刀片般刮过他的脸颊,留下几道新鲜的血痕,渗出的血珠瞬间被未散的风息带走!
若火神色惊魂未定!
他靠着冰凉的石门剧烈喘息,抬手抹过脸颊,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喉间溢出一难以置信的诧异:“……竟?!”
他对着紧闭的石门,眉尾抽了抽,咽了咽喉:“…绳直,我有点自顾不暇,眼下你自求多福吧!”
若火一咬牙,一跺脚,不再停留,转身再次于广阔的洞穴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