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鸟儿也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并无不适,先是绕着众人飞了两圈,然后——
目光锁定了前方那坨晃动的橘黄色!
一个灵巧的俯冲,那鸟精准地在狗剩那因肥胖而格外显眼的毛茸茸屁股上,不轻不重地啄了一记!
“喵啊啊啊啊!!!!”
狗剩惊得原地一跳,浑身的毛都炸开了一圈,圆滚滚的身体打了个转,愤怒又茫然地寻找袭击者!
迟慕声见状,不由笑出声:“这是少挚养的鸟儿,叫化蛇,哈哈,它俩天天打架!”
柳无遮看着那在雾中与猫缠斗、身形肥硕却异常灵活的鸟儿,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化蛇…?名字倒也贴切,这般灵动。”
一鸟一猫,就在这危机四伏、诡异弥漫的浓雾秘境中,展开了略显滑稽的追逐与打闹。
化蛇时而飞高挑衅,时而低空掠过狗剩头顶;
狗剩则挥舞着爪子,气呼呼地试图扑打,却总因身体笨拙和地面湿滑而显得憨态可掬。
这意外插曲,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微微荡开了笼罩在众人心头的厚重阴霾与紧张。
众人跟在后头,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那种从雾墙外带进来的紧绷,竟被这荒诞的追逐撬开了一条缝——
不是松懈,而是终于能喘口气:至少此刻,前方不是立刻吞人的沼泽,也不是立刻扑来的阴兵。
虽然环境依旧险恶——浓雾锁目,寒气侵衣,露水沾身,每一步都需在湿滑柔软的“非地”上谨慎探寻。
但看着那两只生灵无知无畏的玩闹,听着绿春等人偶尔压低的笑声,队伍中那股近乎凝滞的压抑感,终究是稍稍松动了一丝。
在这片吞人的山里,至少此刻,他们还在一起,还能笑一下。
还能被一只猫和一只鸟儿,把命悬一线的恐惧挤开半寸。
雾中继续前进。
露水越来越重,像细细的针密密扎在脸上;
地面湿滑,脚下时不时踩到被水浸透的腐叶,发出黏腻的“咯吱”声。
周围树影在雾里扭曲,近处的枝干像黑色的骨架,远处的影子像站着的人,视线稍一恍惚就会看错。
偶尔有水珠从高处落下,啪地打在肩头,冷得人一颤。
可队伍的脚步却更稳了。
白兑的“天泽履”像一层看不见的托举,让他们每一步都更轻、更快、更不易陷。
青律偶尔吹出一小段短音,给队伍边缘的人校准方向;
疏翠留下的叶纹在雾里若隐若现;
而前方,狗剩与化蛇闹腾的影子时隐时现。
那团橘、一团黑,像两盏不怎么正经的引路灯,在最沉的雾里晃来晃去。
三十人继续向着雾的深处、地的虚无、未知的十七公里空洞,沉默而坚定地前进。
…..
….
雾里越走越深,像往一口无底的湿冷井里沉去。
最初还能闻见松脂与草木清气,越走越远后,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