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池塘,鸿鹄相伴。
我曾问你那是什么。
你却只是淡淡笑答道,不过是几只鸟儿罢了。
鸟?
我却不觉得那仅仅是几只鸟。
再问你的时候,你却有些不耐烦了。
说了是鸟,那不就是鸟吗?
见你有些不耐烦,我便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正和那几只鸟儿一并在湖边,神色间似有几分恬然安适,恰如水墨天成的一幅画。
那时,我想你和那鸿鹄在一起的时候,也好似那水中的鸟儿一边,有种天然会飞走的气息。
第一次,你决定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将自己惯常穿着的那件白色外袍交给了我,自此以后你就再也不靠近那湖水,再也不靠近那湖水的鸟儿了。
只是你,还是会忍耐不住,哪怕长发披垂遮住眉眼,却还是带几分迷蒙之色将自己的眼睛看向那处湖水,若不是自己醒悟,便是目不转睛再也动不了分毫。
我想你这人真是怪,明明自己的心里很想看,却是一点儿都不肯说出来。就像什么人给你那嘴上下了咒一样。无端让人觉得好笑。
你怎么这样啊?
有了鸿儿之后,我便觉得你这人总是矛盾得很。
明明不愿提起鸿鹄两字,却偏偏给我们的孩儿取了个“鸿”字。
秋日,鸿鸟南飞,便从我们这窗外的湖离开了。
一连好几日,看不见鸿鹄的日子,你总是一脸的郁郁寡欢。
看见几只偷偷留在秋叶间的小雀儿,我想逗你说说话,便说,诶,你看那是什么。
你不过游弋了一下目光,便牵强地露了一丝笑,不曾回答。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想在我身边呢,还是厌倦了相伴的日子?
鸿儿越来越大,你看鸿儿的眼神里却是我看不懂的含义,每每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也是鸿儿十二岁,刚为他庆贺完生辰的那日夜里。
我不知为何夜里突然醒了,却发现你不在身边。
正是起身想看看你在哪里的时候,却发现你正倚靠在常日对着湖水的窗前,低声和窗外的什么人说着话。
房屋临水而起,那窗外便是湖水,低头间还可以看见水里的鱼儿。
莫不是,你和鱼儿也能聊上话?
凝神一听确实这样的对话。
——你留在这里真的没关系?
这人的声音我并不认得,却是有些生涩。
——留在这里便是留在这里了。
你是这样回答的。
——当年,你为了将青莲足下的缠藤解开才化作人身,却不料被那女子瞧见了。
——可那日日想同她见面的人,却是我。
——你终年留在这里,不曾南渡过一次,可是还能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