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愫,少主越发悲伤。我清晰地感受到他内心的沉痛。他忽然左手揽着腰际,他从脖子上回到耳旁,他沉吟道:“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或生或死。这里不方便,上去。”
好似来得太突然了,风还在吹,没有凝结,悲伤也没有尽头。
踉跄来到二层,我所意料的事情的确是该发生了——铜铃不会无端响起,响起的是杀人的铜铃。
在游移之间显然已来到墙角,城离半闭着双眼,他的唇边也即将接触到我的唇边。他轻轻地触碰着,虽然我亦半闭着双眼,发丝也被指间骚乱。我只感受到无尽的悲伤在他身上流淌着,这只是轻触着表达我与城离之间,并无什么杂质。晃神间他舌尖已探入,他好像多次想打开齿关,但我没怎么配合,只不过想起一些等下可能会发生事关生死的事。
只见我没怎么配合,他渐渐停下,使我有能够说话的距离。他皱眉:“嗯?!”
我缓缓把手搭在他脖子上,方才脸上的绯红也不见消褪,虽说他也是不习惯,但是我知道他是个淡定的人,道:“我已经听到铜铃的声音,你至少应该知道她的铜铃能把三寸木板打烂。”
但眼前之人似乎没什么反应。“嗯……”我黯然道。他继续轻触唇间,舌尖探入,齿关也被打开了。他一只手紧紧地揽着腰际,我仍可感受到舌尖的探索。
其实我已经感受到一股杀气的来袭……
窗外有风,但响起的铃声并不是千蝶楼外的风铃声,它是杀人的铜铃声!
窗外的粉衣女子已不见妩媚,或许她已气得颤抖,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怒意已经想把我吞了。只是城离唇间越发放肆。
忽然五发铜铃直面而来!来得迅速、猛烈!我已经避无可避!瞳孔瞬间缩小!但此刻有一阵剑风狠狠地扫过,原本安放在左边的未离突然被抽出,揽住我的人抽出未离后迎接了五枚铜铃且全数归还,再附送一把未离,未离上有血,鲜红的血!但窗外却没有人,因为人已经走了。
我不由一惊,城离的怒意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可怕多。了结了这一次后,他再轻轻地触碰一次,但我感受到凉意,他脸颊上流下了两行泪水。
“怎么了?”我问 ,好像还是第一次这样问。
“我告诉你一件事。”他哽咽了一下,继续沉吟道:“不知道你知道后会怎么样,但我必须要告诉你……其实四盟主是你,铭雨颜是你,现在盟主苦苦寻找的人也是你……在那场生死交战后所有人都以为铭雨颜死了,但你没有!这是我们制造的假象。在断崖边留下了一件蓝衣、一支箫、一把剑,给他留下无限眷念。是我带走了你,是我给了一个新的名字你。你原有锦衣华服在身,原有笙歌琴瑟在侧,你大可不必沦为杀手去冒生死。你的师哥在找你,你的师姐也忘不了你……如果你要走的话,教主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来拦你!”这番话花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这原来就是一场赌注!
我是铭雨颜,我也是茗烟,我原来使剑,我原来吹箫,和他们经历了死生,但却被这个人夺走了。然而我的师哥是现任盟主,我本来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那又如何!况且这些事,我在早期大概也猜得出一二,唔,果然如我所料。
他的哽咽阻塞,他的悲伤和黯淡我都可以感受到。
“为什么要走?既然铭雨颜两年前就死了,那……那也没多大问题是不是?”我坚定然地望着他的双眸:“铭雨颜已死,她的剑也不复存在,而我是茗烟。其实这与我猜测的事情也差不多。我懂你为什么如此悲伤。”
“你不恨我吗?”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对他的质疑有点愤恨:“恨个屌啊!我不想走,你赶不走我。”
他失声问:“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又再一次红了眼眶,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些小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不就是劫个人嘛!我也盗过东西啊!
“唔,你不要再哭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心里就发生疼,两行眼泪竟从眼眶里流下 :“首先教主待我好,我对她心存感激;其次我有一群忠心的手下;最后俸禄太高,好吃好穿。而至于你说得什么锦衣华服,算得了什么。如果他们要找我,早该找到了。”
“还有呢?”他好像有着从未有过的欣喜。
“似乎没有了。”我笑笑道。
“你是不是漏了一些什么?如果没有,那方才你是极不愿意了?”他的狐狸笑再现。
“我从没有不愿意啊。怎舍得恨你……”低下头道。
“那你是极为愿意了,肯说真话了?”他凑近道。
“你极为愿意的话,那应该不介意再来一次。”他狐狸般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