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有月,月下有庭,庭院中有两人。
酒樽里的情长终究只是在酒樽里,命运的赌注也终究脱离不了命运。此时是初春,余寒犹厉。高月悬空,竹影斑驳错落,石座上,着青衣,诉白衣。一朝醉生梦死,两人畅叙幽情,三更夜半寂静,四瓶玉露琼浆,五朵含苞待放,六曲离人悲戚,七日号角战歌。
月白,白月。
我拿着四瓶酒,来到清幽的庭院中,我这人也颇算淡定,七日后大战殊不知生死,今日还有空对酒当歌。石座上有一青衣男子,发冠高束,面容英俊,端庄威仪,月光淡淡地打在他身上,我愈发欣赏自己的眼光。
“城离。”我放下酒,幽幽道。
“茗烟,你来了。”他浅浅一笑。
“生死凯歌,战局由我。棋盘错落,司命也寂寞。”我拿着酒瓶往杯子里倒,苦笑。语罢,一饮而尽。
“怎么会有如此诗情画意?我还以为你要耍剑舞给我看。”他戏谑道。
“舞剑倒是没有,弄什么刀剑呢!不过我会吹箫,赏不赏脸啊?”我反问他。
“听说你以前身上带有支玉箫,吹箫比舞剑还好,今天我要能见识,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他说完此话,把手中的酒喝尽。
箫声悠悠,哀转撩人,庭院梧桐,离别亲吻。此时乃初春,本应万物生机,此处却离别感深。悠悠的箫声萦绕在庭院,徘徊在煞遥。
“怎么声音如此悲戚……”他低下眼问。
“吹者无意,听者有意。”我望了他一眼。
各自再饮尽杯中酒,他说:“我若生,你懂的。我若不生,你也好好活下去。”被他撩起了情义,一滴大水珠又从眼眶里“啪!”地一声掉下来。
“我好像一直没有主动过……”我支支吾吾道。
“你也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他挑衅笑道。
鼓足勇气往他唇上一碰,便不再放手了……
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柔情了几分。
七日后的战争必定会如期来临,我忘不了柳灵儿。但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坚守在此。
紫衣。
紫衣为什么叫木临?木临不知道,她只知道是师父帮她起的名字。若说茗烟倒是有风城离陪她宿醉,那她只能徒然对着风歌未独醉。木临为什么要花毕生心血去救风歌未?她不知道,或许只是痴情罢。为什么她安排茗烟是千蝶楼楼主,赠她未离刀?因为风歌未和风城离取的是“未离”二字。
若有一女子你为负了天下,只是为了待你悄然醒来,若有一女子为你独守孤寂,你会不会早点醒来?她眉目始终这么柔情,柔情的眉目始终离不开那冰冷的身体。原来她医术名冠天下,然而她却丢弃了所得只为了救他。痴情罢!
七日后的战争必定会如期而至,她并不怕死,只怕又一次离别。
莫门。
莫冷玉冷得彻骨:“届时发动埋伏在中心楼阁的人,杀他个措手不及!”
莫老二试探道:“三弟呐,你舍得铭初凡的妹妹铭皓玲嘛?”他带着嘲讽的语气,瞟了他一眼。
莫冷玉冷冷道:“舍得。”
纵然内心有千万个舍不得,有万番纠结,他也只能坚定地道一声舍得。从第一次的桃花翩飞,他便钟情于铭皓玲。即便外人也看得出,但他自己却只是说了一句“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