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金主后,刺客就没再打开他的小金库了,抓着知县大人一摊一摊地逛,时不时停下来拿起饰品观看,好不容易终于挑到个喜欢的打算送给颜姑娘,回头向金主要钱时,却发现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不见了。
刺客快速地扫过四周,没有熟悉的身影,周遭熙来攘往,热闹非凡,却没有任何可疑的迹像。
事情有些不对……刺客紧握要送给方颜的簪子,在摊位上丢了些碎银后,快速移动到人烟较少处跳上屋檐,视野顿时开阔许多,站在高处观察人群,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却看不出有什么骚动,有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吗?
他沿路走回奉天府,衙门的捕头说没看见邵大人回来,府里的下人也说没见到人,刺客微皱起眉头,方颜警告的话语仍在耳边回响,他却把人给弄丢了,这几天日子过得太舒适,舒适到他的警戒心都下降了。
刺客蹲在后院的凉亭上,他虽然非常着急,但职业素养让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厘清思路。
靖王李应是先皇的嫡长子,如没有意外先皇应该会传位予他,从此立于万人之上,但没想到却在一夕之间被兵权在握的李全造反,夺走帝位。
李全即位后,朝中势力尽数离他远去,只能被软禁在京城近郊,十五年来,一直待在靖王府蜇伏待出。
颜姑娘说她还活着消息一旦被靖王得知,必定会从她下手找出玉玺,但现在颜姑娘已被李全纳入保护,所以矛头便指向了和方家交好的邵翰谦。
这些日子断断续续感觉到的视线应该就是靖王那边的人,明明知道有人在监视,明明颜姑娘已经提醒过他,刺客抿着嘴一动也不动,透过绵长的呼吸试图让自己不要躁动。
这时师爷提着灯笼沿着碎石路走了过来,嘴里还一直碎碎念些什么。
“……最近税收不足,大人又不肯暂时增税,年底上缴朝廷时肯定不够,得快点想办法补足不齐,不然——吓!”王远突然往后一跳,手中的灯笼差点落地。
刺客被这叫声拉回思绪,低头看到师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灯笼直抖,他悄无声息地从凉亭顶跳下,接过抖到快熄火的灯笼。
“大半夜的,不要无声无息在院子里吓人。”刚喘过气的师爷抚胸训道。
“喔。”刺客低头摆弄歪掉的蕊心,心思完全不在这。
“你们不是去市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大人呢?我还有些公文急着要给他过目呢。”师爷在刺客耳边絮絮叨叨。
“不见了。”
“啊?”
“我弄丢了。”刺客闷声道。
“…………”这是几个意思?
师爷有些苦恼沟通不良:“你是说大人走丢了?这不可能啊,都这么大的人了,连隔壁的来福都知道要怎么回家。”
“应该是被人抓走。”
“…………”怎么又来了!
师爷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嘴里碎念道:“大人平常虽然没个正经样,但骨子里挺精明的,怎么一天到晚得罪人,唉,到底谁要绑他,咱们府里又没什么钱,该不会又是禁军吧……”
“不是禁军,应该是靖王的人。”
“你说什么!?”师爷提高了音量。
“颜姑娘特别叮嘱过要小心的,是我的疏忽。”刺客懊悔地说着。
“唉呀呀呀这可怎么办。”师爷急得团团转。
“我先去靖王府找人,如果这边有消息的话,让人上靖王府东面的山腰放三个烟火,我会尽快赶回来。”
“王府守备森严你要怎么进去?喂喂!”师爷话都还没说完,刺客已经不见踪影。
在靖王府潜伏了三天,风平浪静,李应自从被削权后,行事极为低调,像是对皇位死了心似的,一点大动作都没有,这让平常极具耐心的刺客有些焦虑。
越是能按奈住性子的人,下手越是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