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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穿越之执手谢长安 > 弃棋记

弃棋记(1 / 1)

 太子回到东宫,一班子几个人都在议事房里等他,新进班子的白寒川鹤立其中,白衣如雪,卿本风华,垂着眉梢安安稳稳站在边上,太子詹事府的几位要员都在,詹事郑容和太子太傅南宫阶是资质最大的两位,常在幕后出谋划策,南宫阶是婕妤南宫晚萝的父亲,是太子的亲岳丈。少詹事郁华年纪不大,三十来岁,长得一脸温厚敦实,却也是能力卓越,为人低调,他是翰林顾壮的亲传学生,和顾家有些渊源。其他几位也都是詹事府的官员。

白寒川是有些醉意的,从鹿鸣宴上赶来,路上吹了些寒风,头脑稍微清醒了些,却不能多动,来了东宫后就在旁边安分站着,稍稍倚着门做支撑,回想着鹿鸣宴上发生的事和遇见的人。众人皆说,他是前途一片光明,纷纷过来巴结奉承,进了太子的府邸,还兼着翰林的职位,又是丞相的女婿,再加上圣上看重,的确是朝臣中最闪耀的一位年轻人了,甚至有可能会赶超他岳丈金广麟。当然,后半句话是不敢当着金广麟的面说的,今天他也在场,过来敬了一杯酒,说了几句鼓励年轻人的话,就没有交集了。

白寒川知道,这个老头还在给他下马威看,要等着他亲自到相府去赔礼认错才肯放松戒备。如今又入了太子东宫,恐怕金广麟的戒备之心会越来越重——金广麟一直把他当做自己豢养的金丝雀,等着他一鸣惊人后收回笼子里去。可是白寒川自己不乐意,凭什么他的人生要别人控制,所以白寒川是打算,一了百了,撤了那门婚事,反正上次顾翰林那件事一闹,给了他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就是不知道顾翰林家那位海棠小姐容不容易应付。

早先听过顾海棠的传闻,是一位与传统世俗女子截然不同的小姐,发生过许多妙趣横生的故事,最近做的比较出格的一件事情就是逃婚私奔,后来被抓了回来,自己丢失的玉佩莫名其妙到了顾翰林的手中,还被金丞相发现了,弄巧成拙之下,两人在朝堂上撕开了脸面,众人以为他们俩个是政见不和开撕的,只有他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白寒川苦笑了下,这算不算是一块玉佩引发的案子。说起来那块玉佩,还是当年的订婚信物,世上只有一对,另一半在金罗绮那儿。说起金罗绮,他也是万般无奈,与负情无关,他们的婚事本来就是一桩交易,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相信,她是一个豁达聪明的女子,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心思透密,当年那桩婚事,也是金罗绮说服他订下的。世事就是如此荒唐,你帮了一个人,却又把她推向了另一个火坑,幸好,这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太子萧执安跨进议事房时,身上带着一股夜间的寒气,从白寒川面前匆匆过去,冷不丁的,使白寒川的意识清醒,他睁大眼睛,朝太子那抹背影望去,只见他已经入了上座,脸上带着三分怒气,七分阴郁,朝屋子里一扫,开门见山道:“若璇留不得了。”

众人知情的都明白圣上对这位公主的纵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连带着对六皇子也容忍几分。六皇子调查闽州私盐案,又能洞察军营中士兵的疾病,肯定跟兵部脱不了关系,兵部的人瞒着上面,直到昨日才由六皇子之口说出来,好给二皇子一个沉痛打击,这一招,不可谓不毒。二皇子手中的兵权的确是其他皇子的担忧。

詹事郑容开口道:“太子的意思是认为闽州一案与公主有关?”

“有没有关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件案子已经从老六手中脱手,圣上明面上交给了钱棠傲和神捕司负责,但是暗地里肯定会派其他人继续跟踪调查。”

郑容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觉得有理,问:“太子猜测圣上会给谁委以重任?”

“会不会是六皇子?”太子太傅南宫阶道,“毕竟皇上派各皇子去各地执行任务,六皇子是负责闽州那一块的。”

“我觉得不会。”听了这么久,从角落里传来一个清透的声音,白寒川走上前来,在其他人微讶的目光中,自信地与太子对视。

萧执安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寒川,你说说看。”

白寒川对太子的亲切称呼感到不适,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下,面上没有表露出受宠若惊的骄傲,风烟平静地娓娓道来:“臣以为,皇上既然让六皇子接手军营新兵的事,其诱因有三:其一,是让六皇子明白闽州的事他无权再插手,但这并说不通,因为闽州的案子一直是由六皇子负责的,查到关键点时却让他终止,这说明,后面的事可能皇上要亲自动手,也就是太子您说的皇上会派第二拨人秘密调查,这么做可能是出于更大的目的,至于这目的是什么,太子应该猜到了几分;其二,给二皇子一个震慑作用,新兵管理不力,对于负责军事的二皇子来说是能力上的质疑,这就引出了第三个原因——皇上有意让六皇子试水军务之事,检验他是否有这个能力胜任,未来有可能影响兵权转移。”

听完此番发言,郑容激动不已,连连拍手称道:“这第三点,一般人可想不出来!若不是你一语惊醒梦中人,老夫也和其他人以为六皇子是不受圣上待见,从一个大案上被降到了军务小事上。”

少詹事郁华接话道:“这么说来,六皇子极有可能受到重用,而且还是军事这么重要的位子。”

白寒川无声笑了笑,复言:“几位大人不要忘了,军中无小事。”

的确,军中无小事。这一句简单的话像一阵风般吹开了其余人心中的迷雾,往往就是最简单的道理却又最容易被人忽略,如今白寒川一提醒,简直是醍醐灌顶。他们看向这位年轻人的目光中已经充满了欣赏之情。

太傅南宫阶神色复杂,进言道:“太子应该早做准备。”

萧执安也很满意白寒川的作为,眼前这位曾经沉静如雪、少言寡语的年轻人已经逐渐露出内在的锋芒,远见卓越,心思缜密,剔透玲珑,是一位世间难寻的人才,令他仿佛看到了青九凤的影子,然而那一份狡猾深沉,又有金广麟的影子。

有趣,有趣。

“寒川,你认为本宫针对这个情况,该做点什么?”萧执安走出座位,走到白寒川面前,向后靠坐在公案桌边缘,隐约闻到了一丝酒气,才想起他是从鹿鸣宴上赶过来的,他是那场鹿鸣宴的主角,喝醉了还让他来东宫议事,自己好像做的不太厚道。

白寒川醉眼露出几分迷蒙,醉的时候会弯起眉眼,不自觉地浅笑,“臣建议,太子什么都不做,不去插手闽州一案,而且,最好是连军营审查,也别管,让二皇子施展就可以了。这趟浑水,您不需要走下去。”

詹事郑容站出来反对:“皇上钦点了太子和二皇子负责军营巡察之事,太子若什么都不做,会有失职嫌疑,臣不赞同。太子应该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才对。”

南宫阶附和道:“臣同意郑詹事。”

“这倒不是,”酒劲慢慢上头,白寒川开始说醉话了,“臣以为,皇上是拿太子当一个幌子。这件事的主角是六皇子和二皇子,之所以也让太子负责,是为六皇子制造压力,看来皇上对六皇子的期待蛮大的。至于二皇子,有些地方处理时欠妥当,警惕心不够,皇上是让他长记性,要是这件事办不好,削兵权是肯定的了,而且受益方,就是六皇子。”

萧执安的神色已然阴沉,其余人也是如临大敌般的陷入沉思。就白寒川一个,步态有些不稳,脚步轻浮地走上前几步,双手扶住了太子靠着得那张公案桌,转过脸去对着太子阴影里的侧脸,直言不讳道:“太子,您要小心了。”

“皇上为何突然如此重视六皇子?”

“难道是若璇公主……”

萧执安伸手,打断了众人的猜测,背过身去,面对着书架,沉声道:“不早了,众位回去吧。”其余人也只好退下,白寒川走在最后头,被太子叫住。

“寒川,你以为,这一系列的事,与你岳丈金丞相有何关联?”

白寒川摸着太阳穴,皱眉道:“丞相还不是我岳丈,况且我……”

“本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萧执安负手背立,窗未合上,烛火晃荡,照的影子明灭不定,“不管你未来是丞相的女婿,还是翰林的女婿,我都不会过问,这是你个人的私事。而且,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好秉公办事。这两位,随时会成为其他人拉拢的对象。”

虽然白寒川醉了,太子加重的“其他人”三个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胸口闪过一丝惊心,这其他人,暗含着不包括他自己。

“臣,谨记。”

白寒川正要退下时,太子又不放他走,“你认识谢无衣多久了?”

“没多久,在杭城认识的,他赢了我的事,想必太子也听说过了。”当时意难平,如今成了随意的笑谈,但其实,白寒川心里还是有遗憾的,知己易找,对手难寻。于他而言,谢无衣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尚不存在对立,如钱棠傲所说,天下之大,三人来自同一个地方,聚在一块儿,是难得的缘分,在杭城时青先生对谢无衣的青睐有加,他们都看得出来,钱棠傲早就将谢无衣当做小师弟。

“他,还没醒吗?”

“恐怕醒不过来了。”

太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云淡风轻,又像是喃喃自语,听得白寒川心头一阵沉闷,“臣斗胆问一句,谢无衣所出意外,是否与六皇子和公主有关?”

“难得皇上看得上她,我就顺水推舟举荐上去,想不到那边疑心太重。”后半句话,萧执安没说下去,回去的路上,白寒川想明白,谢无衣恐怕做了太子投石问路上的一颗小石子,所以今晚太子一进来,就说公主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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