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统领可是走错啦,这里没有花娘,你该去前厅呀,像齐统领这么丰神俊朗的人物,想是会引来花娘争相伺候呢。”
“……”
齐仲棠清楚自己是敌不过连阙满嘴胡言的,从小就是如此,久而久之,便也不再与他多辩,争不过他呀……
见他这般不言不语,一副随便你讲,反正我不听的模样,连阙也失了继续逗弄的乐趣,轻声嘀咕道“臭闷葫芦。
“……”耳力好的臭闷葫芦表示习惯了就好。
见了这番情景,陆卿止止不住的笑意溢满眼眶。开口道:“连兄莫要再胡说了,还是听听齐统领怎么说吧。”转头看齐仲棠。
齐仲棠微微颔首,道:“皇上请陆太医回宫。”
听此,陆卿止略垂下眼,摆弄着腰间玉佩,“ 唉,好容易偷闲出宫,怎么又该回去了。”
“嗤,”连阙轻哂道“整日里陆太医陆太医的,难道宫里只他一个太医了?”
“太后说'多日未见,对陆太医甚是想念’,整日里食不下咽,陆太医开下的药方也不肯服用皇上心忧,特来请陆太医回宫。”
陆卿止脑海中浮现出太后老小孩似的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呵,我竟是不知,自己昨日出的宫,今日就成多日了呢。”
“请陆太医回宫。”齐仲棠只从口中吐出几个硬邦邦的词儿。
看齐仲棠那样子,怕是自己不去就一直僵在这里了。
陆卿止有些无奈的起身,敛了敛衣摆 ,“罢了罢了,我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太后又,“想我”。”说什么等自己回去再喝,还不是嫌药苦。
心下已在暗暗盘算着如何劝太后喝药。
唔,药膳似乎不错……
刚要踏出亭外,身后便传来了连阙的声音“没看见外边下着雨呢?你是打算淋一路雨吗?”说着就将手中的油纸伞举在两人头顶,并肩走出亭子。
陆卿止眼角弯弯,笑道:“雨中漫步,也不失为一件儿雅事。”
“哼,漫完步就该躺床上去了,到时候有你受的。”也不想想自己身体有多差。
连阙埋怨的话语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亲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在前面的齐仲棠不曾回头却一直和两人保持着四步远距离。
陆卿止看那略显孤僻的背影,开口道:“齐统领不过来和我们一起吗?”
前面的身子一顿,继续向前。
“不必管他,反正皮糙肉厚的。”连阙漫不经心道。
“……。”皮糙肉厚的齐大统领。
想着三人一起撑伞的画面似乎大概确实不甚雅观,陆卿止默默将自己的同情心收了回去。
三人到了易春居门外时,雨已渐小。
一棵歪脖子老树下停着一辆灰蓝绸布篷马车。
齐仲棠略转头,深深的看了连阙一眼,随即走向了马车,翻身坐在了车前沿。
连阙只稍稍低下头,错开了两人的视线交接。
有意还是无意?
陆卿止不甚了解两人目前的关系,但这其中的暗潮涌动也是能体会到几分的,饶有兴味的将视线在两人间转了转。
连阙见他这副古怪表情,忙说到:“小屁孩,想什么啊你?”
陆卿止笑笑,不说什么。
……
陆卿止刚要踏上马车,却蓦地回头,"连兄,切莫忘了我的《百草集录》,我下回来还要看的。”
“知道了。”连阙翻了个白眼,也就他把那些破书当个宝了。却不知那些破书里还真藏着几个月后治疗鼠疫的救命药方。
陆卿止满意一笑,轻快的踏上了马车,“有劳了,齐统领。”弯腰进入车内。
这车看着普通,内里却也小巧精致。
映入眼帘的便是流纹锦软垫,一旁小几上放着茶水和桂花糕。还有一本《游医自传》看来这路上是不会无聊了。
陆卿止又有些揶揄的想着,连兄还真没说错,宫里没准是真缺人了,这御前总督,顶顶儿的正三品大官,既要护驾又要传话还顺带当个车夫,身兼多职啊。
陆卿止透过布帘子看着齐仲棠隐约的背影,玩味的勾起一抹笑,不似平常的儒雅,倒透着几分玩世不恭来。
陆卿止想自己也没那么大脸面让御前总督亲自接送,想是他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无怪乎前世两人会那般,男男相恋说不上惊世骇俗,却也足够让人惊讶的了。
不过陆卿止这看戏的心态也不会维持多久了,那个与他牵扯一生的男子,就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