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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没有爱上他，没有爱上任何人，现在我们能回到之前的话题？”

他简直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好像忽然间全世界都觉得他跟（曾经）最好的朋友有一腿似的。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一个月前还打着官司呢，并且他有过一个女朋友的好吗！而Chris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幕活生生的悲剧。

“所以这就是你一定要Wardo放弃纽约来加州的原因。”Dustin用一种参破宇宙真理的语气说：“Wow，真甜蜜。”Mark只想把笔电糊在他脸上。

“给他打个电话。”Chris最后说，“我不知道，但这件事总要得到解决。就……打个电话，冷静地聊上十分钟，试着别吵起来好吗？”

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提了个可行建议，Mark立刻决定虚心接受。“我会的。”他说，搞到Eduardo的号码更不是难事，但仍要强调一点：“有必要重申，我对Wardo绝对没有任何超出友谊的想法。”

Chris翻了个白眼，关上办公室的门。

然而Eduardo在他刚说出“我是Mark Zuckerberg。”的下一秒就挂了电话。

Mark震惊地同手机对瞪，抬头看到Dustin在办公室外挥舞着手臂，不合时宜地做着大概代表“加油哦！我看好你！”的拉拉队动作。他于是又看了手机半分钟，第二次按下绿色按钮。

这一次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按掉。

Dustin扔掉花束奔向正在座位上浏览文件的Chris：“我们是不是该从逃生通道撤离了？Mark看上去一副准备炸楼的样子。”

Chris耸了耸肩膀：“Oops。”

Mark当然不会炸了Facebook总部，他只是带着某种恐怖分子的气势和可怕表情锲而不舍地打爆了前好友的电话。

“你想要什么？”最后一次Eduardo终于接起电话，声音困倦又沙哑：“Mark，你想要做什么？”

他有太久时间没跟“唯一的朋友”说话，听到对面延迟的，因为带着轻微电流声响而有些陌生的声音，言语忽然在喉咙里梗成一团。他的旧友在新加坡时间凌晨两点依旧清醒得能在三十秒内拿起电话答“这里是Eduardo Saverin，请问哪位”，就像两年前他在半夜读他博客上的疯言乱语，那些“我想要你在这里”“我需要你”和“我知道这些对你的意义”已经超过了有效期，他难道还想用一点干瘪字句向隔了半个地球的人兑换一个不带敌意的问候和一些“我正在路上”“为你”。

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有全新的纯粹的恐惧从头顶倾倒进僵硬四肢。

Eduardo等了一会儿，Mark都能听见电话那头压抑克制的呼吸，直到对方终于放弃：“……再见Mark。”

而Mark从没有那么清醒地意识到，他的确已经失去Eduardo了。

8

Dustin在Mark电脑里发现一张折线图，横轴是时间，竖轴是百分比，而那条逐渐下滑的曲线名叫Eduardo Saverin。

这有点过于古怪了，即使对Mark Zuckerberg来说。

“我觉得Mark在预测自己和Wardo的复合指数，”他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噼里啪啦打字和另一头的Chris通话，“不知道他对于影响指数的因素是怎么定义的，按这个趋势来看，目前进展非常非常悲惨。”

Chris几乎就要叹气了：“Dustin，我让你黑CEO的电脑是为了找点有用的信息，好让我顺利把他塞进三小时后的会议室，而且他依旧该死的关着机！”

“好吧好吧，”Dustin歪着脑袋继续研究曲线折点上的影响因素，眯着眼睛试图看清竖轴上的备注小字。“或者……Mark只是想干掉他的好朋友天啊，我刚发现这条曲线代表Wardo的生命值，而原点起始时间正是他们诉讼的两天后！按照Mark的邪恶计划，大概再有一个月，Wardo的生命值就归零了！他是在给Wardo远程投毒吗？Chris？Chris”

Chris只想掐死他：“搜索记录！上网记录！订购记录！Dustin，我正在去Mark家的路上，现在暂时放着那张该死的表，给我数据！”

“呃……好的。”这次Dustin罕见地沉默了起来：“不过我不知道你是否乐意听到这个，Mark昨晚定了一班今天早上六点四十的飞机。”

“什么？！见鬼的一班什么？！“

“呃……还有搜索记录。”Dustin受惊吓般念着那些文字：“嗯，泡泡症状的产生原因和解决办法；泡泡速率的影响条件；泡泡症状和低体温症；泡泡症状和皮肤滑腻程度关系…… 呃。”他不知道该对这些毫无头绪的搜索项目作何感想，Mark想转搞肥皂工业？洗漱用品行？他甚至还搜索对比了几款沐浴露好吗！这简直如史诗般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