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城,境国边境——
(延城为境国内陆边境,因“镜辰”结界术最为薄弱区之一,已为弃城之一,人烟稀少。)
(注:以下以“境语”为语言,不使用“境语”处特加标注。)
“马?”
残破不堪的旅馆客栈里,木桌椅上已然覆盖一层白灰,瓦房漏破,寒风透过缝洞冷飕飕刮进客栈里,徒生凄凉。
老妇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全身都被棕色大绒衣遮掩住的女子。
此女子面容已然被厚实栗色围脖遮住了一半,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眸子,眼神却意外清明纯粹,看得老妇人心中竟有些暖动。
“姑娘,并非老妇不想借与姑娘,只是姑娘,此些年边境晶末肆虐,大批牲畜都生遭感染,死伤无数,更何况是马儿?如今录城边境战事不断,仅剩一些健康马儿也全数充公拉上战场了,如此寻常人家能得饥饱就算不错了!”
女子微然垂眸,沉默不语似在思索,半饷后才抬眸望眼二楼住寥寥几处屋处,“那,可有空房能否于我在此留宿几晚?”
老妇人面露难色,犹豫之下也有些不忍心当下深夜将这一单身女子流落在外,“空房是有,只是……姑娘,老妇这客栈虽也已是残垣之地,但入住者却也是有,当下仅剩一处空房,也是空置过久必是脏乱不堪,若姑娘不嫌弃……”
女子似轻笑了一声,连之摇头,柳黛之下金眸竟有些闪烁,引人灼目。
“婆婆笑话了,女子如今孤身一人在外,遇之此店也是命中有福,哪有嫌弃之理。”
老妇人愁眉稍开,从抽屉中找出钥匙,脚步顿然一瘸一拐走出柜台,连想为女子带路。“若是姑娘不嫌弃,老妇便带姑娘去空房休息。”
女子上前一步想是搀扶老妇,却终是又止步,始终保持一段距离,“婆婆身子不便,不好劳烦婆婆带路。”
老妇人思虑一番,当下也不执意,便把钥匙递给女子,“空房于二楼右拐走廊最后一间,屋里必是有些脏乱。”
女子从披风大衣下伸出手接过钥匙,这也才看见此女子手处也是套着白绒手套,果真是全身遮掩严实。
“谢谢婆婆。”女子向老妇点头致谢,随之从怀里递出几张钱票放置于柜台上,“此些暂为一些时日住宿费用,女子便先上去歇息。”
向老妇欠身致意过后,女子便自顾上楼了。
老妇人还未反应过,默声不吭地望向柜台上那几张崭新钱票,心里便也知此女子自是身世不凡,连叹之气,望向二楼一排紧闭的屋门……
当下乱世,她心中也不知,此世晶石之灾何时才是终结?
早遇城音走进屋内,随手反锁门后,默然将大衣帽卸下,一头黑发如瀑布便倾泻而下。
屋内设施也是简单,一桌三椅,木桌上摆着两盏油灯,另外除一座木床便也再无其它,木地板上也积成一层薄灰,虽是简陋却也是一避身之地。
城音赶了一天的路程,也甚是觉得疲惫,便随意抖擞下床铺,衣着也不解便安然躺下。轻枕着木枕,一片漆黑中,城音金珀色的眸子久久望着屋顶若有所思……
终是过了许久,困意缓缓袭来,城音才终于打了个哈欠后,迷糊之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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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所追逐之地是阳光都不曾到达的深渊】
【还是就连希冀也不曾到达的彼岸?】
空灵的女声缓然响起,灵动的声音伴随着冬日微光洒落在一片荒原白雪之上……
城音刚醒来便听见这悠扬的歌声,心中不觉一动,而后便起身整理。
屋外传来一阵嚣杂声,好似有人聊天大笑的声音,还有隔壁门窗开关的声音,倒是让城音感觉到这客栈冷清之外的一些活气。
【思念所遍布之地是温暖也不曾抚热的冰凉】
【还是一度昔人也不曾回至之路?】
阳光透过纸玻璃窗在木地板洒下一片模糊的光晕,不大不小的客栈与深夜之中冷清完全不同的,三位男子围在一张桌椅上,一边吃着碎面包一边不知再聊些什么话题,另外远处一桌上,两名女子靠窗而坐却与是无言望着窗外,桌上面包未曾一动。
另一边窗边桌上,一男子手支着脑袋,木然望着窗外的天空,听着空灵的歌声隐隐约约传来……
昨日老妇人也是一瘸一拐走出来,将一块用布包着的面包放到男子面前,看着男子出神的模样,老妇人随着男子的视线看向了窗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是小莫,莫曦花。”
【总是不断追寻的我们】
【可花儿啊 你可否告诉我人们为什么总是互相伤害……】
安婆婆听到房屋推门声响,抬头便看见昨晚入住的那女子,三位男子也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处,却也只是望了一眼后便回头继续畅谈原先话题。
城音走下台阶,便看见安婆婆拿着些面包干粮,脚步一瘸一拐向她走来。
城音连忙上前接过面包,轻言道谢,随即好奇问道:“此歌声是……?”
“是莫曦花,大家都喊她小莫……也是个可怜孩子,自小父母死于晶石下,只留她孤身一人,而她常留在这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