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参谋长和沈师长闻讯之后纷纷震怒，要求彻查此事，虽然他们背地里都怀疑是对方作祟，却并无证据，只得向军校校长施压，李校长一时之间焦头烂额。

女孩乌黑的长发被水浸透，漆黑的眸子散发出幽深的光泽，她的容颜秀美绝伦，近在咫尺，她柔软的手环住了他的颈项，带来一片引人战栗的凉意……沈文涛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迷茫的眸子渐渐恢复了清明。

是梦吗？

好像不是。他溺水了，是萧晗救了他。

好像是。他梦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梦里有个瓷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她落水了，他跳进了水里将她救了上来。

呵！沈文涛低低地笑了起来，充满磁性的笑声回荡在病房里，如同一首大提琴协奏曲般深沉悦耳。萧晗推门而入之时，正巧听见了这笑声，不由一愣：“你男子进水了？溺水还这么高兴？”她从来不曾在沈文涛那张严肃的脸上见过这般肆无忌惮的笑。

沈文涛见到她，笑得更欢了：“劫后余生难道不该高兴吗？”

“那也不用笑得像朵花儿一样吧……”萧晗低声嘀咕了一句，摇头道：“有人在你和项昊的食物和饮水中添加了安定类药剂，你摄入的量较少，隔壁的那个估计还得睡个一天呢！”

沈文涛渐渐敛了笑容，看着床边的吊瓶若有所思。

“萧晗，谢谢你救了我。”沈文涛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萧晗从他的眼眸里读到了认真，“救命之恩诶，你打算怎么报？”

“你难道不该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吗？”

“你太高估我了！我可没有那么高风亮节！”萧晗翻了个白眼：“我觉得真金白银比较实在。你怎么也该请我吃好几顿大餐吧！”

“好，只要你想要！”沈文涛唇角微勾，这姑娘似乎挺容易哄的，不是见过世面的德国留学女博士么？怎么比她妹妹文雨还要没追求。

——

项参谋长这些年来跟在张帅身边，行军打仗，出谋划策，一直堪称是大帅的左膀右臂，因此他的寿宴自然是满城权贵豪绅齐聚一堂，人头济济，就连素来与他不怎么对盘的沈师长也大驾光临，携眷前来道贺。

沈文涛早就出院了，他比项昊恢复得更快，至于凶手却并没有什么头绪，其实他和项昊心中有数，却不打算戳破，毕竟是好兄弟的妹妹，他们不会以怨报怨。

项昊显然也持有同样的看法，所以他带着盛装的钱宝宝出现在会场，笑得阳光灿烂，并无一丝阴霾。

萧晗作为沈文涛的女伴出席了宴会，而初次见面的沈师长则有些过分热情了，萧晗有些奇怪，却听沈文雨笑呵呵地说：“这不奇怪，我哥以前从来不带女伴出席宴会，我父亲差点以为他并不喜欢女人，为此急得头发都要白了！今天看见你，当然高兴了！”萧晗微窘，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见了今天的主角项参谋长的声音。

“非常感谢诸位前来参加鄙人的寿宴，今天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

“宝宝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宝宝！你也来演出？”

清脆的童声和悦耳的女声并不大，但是却清晰地落入了每一个人的耳里，因为此时此刻来宾们正在屏息凝神，聆听项参谋长即将宣布的消息。钱宝宝一瞬间褪去血色的小脸显得格外苍白，萧晗淡漠地瞥了一眼，转过身，对上了沈文涛澄明的眸子。

“我没有……”萧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介意沈文涛会误会自己，她虽然想要揭穿钱宝宝，但她答应了会等她母亲痊愈。她答应过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

“我知道。”沈文涛牵起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传递着炽热的温度，那温暖仿佛熨贴到了心里。

萧晗万万没想到钱宝宝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场合被叫破了身份。钱宝宝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名流云集的盛会上遇见过去的朋友，马戏团的伙伴。她错愕地看着台下叫着她名字的人，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厅里安静已极，落针可闻……

项参谋长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台下的人是谁，那是李校长特意请来的马戏团的人，据说这个马戏团在邻城小有名气，很受欢迎，然而，萧晗却绝不应该认得马戏团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