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开门的却是药研藤四郎。
沙夜不由得在内心脑补了各种不洁不净(喂)令人鸡血的场景。不好意思,这真的是不可抗力。
药研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眼神,长叹了口气:“大将……想什么呢。鹤丸老爷发烧了,我是来给他送药的。”
脑神经又“哔啵”地炸出了几个小火花,沙夜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理解药研刚才的回答。少女顶着一张便秘脸,阴沉着声音问道:“……你是说,鹤丸他,‘发烧’?”
这仿佛是在逗她!那可是鹤丸国永!那可是个付丧神!从未听说过神明也能得病的好吗!而且得什么不好偏偏还是发烧?发你个鸡翅膀的烧啦这谎言简直一戳就穿好吗我的药研小厨娘!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药研藤四郎,面对沙夜嗖嗖飞来的眼刀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微微侧了身让沙夜能看见房内的场景——横七扭八地躺在中间的“被子茧”里裹着的,根据力量的波长来看,的确是鹤丸国永。
“应该是昨晚着了凉,今天一早我在厨房里恰好碰见鹤丸老爷在找水喝,烧得都有些不清醒了……直把葡萄酒当凉白开。”
药研一边摇头一边叙述今晨发生的一切。
……沙夜甘拜下风,槽点太多了她真的很不想吐,她还不想当捧哏。
而且如果沙夜没记错的话,昨晚是鹤丸国永先把自己推下池子的,到头来却是凶手生病装弱势群体,这算碰瓷儿吗?她可以把这只鹤刀解了吗?
“行了我知道了,药研你先去忙你的吧。”
思索再三,少女朝药研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为这只鹤操心太多。
“那就交给大将了。您可记住,鹤丸老爷现在是病患,体温刚稳定下来,切勿再让他着凉了。”
“……我知道。”
说得好像她很想让他着凉似的!!明明熊的是他鹤丸国永不是她沙夜好吗?!
沙夜强制关闭了内心的暴走模式,头疼不已地上前,在裹得不见首尾的鹤丸身边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托盘上的瓷杯,里面还有残留的药香,看来还真是……
“鹤丸国永,醒醒。”
少女难得把“鹤丸国永”这四个字吐露得如此平心静气。
她伸手推了推这条裹得歪七扭八的长茧,似是有感应,茧壳一动,吓得沙夜赶忙缩回手,尔后便只见修长白皙的猿臂破茧而出,哗啦一声把整个被子都踢了开来。
——于是,下一秒映入沙夜眼帘的,便是鹤丸国永奶白色的平坦胸腹。
真是不知道这种毫无形状可言,只是一片非洲大草原般平坦的胸肌腹肌到底哪里吸引人了……
腹诽着鹤丸太过削瘦的体型,少女隔了数十秒才从他衣裳半掩的肌肉上默默移开了视线,咳。猛然想起药研离开前的嘱咐,沙夜紧皱眉头,一边嘟囔着“我究竟是来惩罚犯人还是来照顾病患的”,一边将凌乱不堪的被褥重新盖回了少年身上。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鹤丸国永就算神志不清也依然要折腾她,刚盖好的被子转眼间又被掀开了一半。
沙夜气得分分钟想撂挑子走人,却见少年动了动有些干裂的苍白双唇。
好奇心瞬间战胜了怒火。她俯下身去,耳朵贴近他的唇边,这才听清了鹤丸的梦呓。
“……主……”
少女不禁心下一动。
这种悸动来势汹汹,不多时便缠裹了她的心脏,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油然而生。
谁知道他是梦到了什么,居然迷迷糊糊叫起了她来。总归不是什么好梦,沙夜撇撇嘴,十分不诚恳地轻轻应了一声:
“我在。”
或许在半梦半醒间听得她的应答,银发少年明显舒缓了眉目,断断续续地又吐出了下一句:
“……飞机……场……”
“……”果然不是什么好梦。
沙夜毫不留情地用手掐住了鹤丸的下颔,致使他被迫鼓起了双颊拱成了猪嘴状。
她笑眯眯地盯着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年,咬牙切齿道:
“等你病好了,咱们再好、好、算、账。”
不过,究竟是为什么,鹤丸国永会在如此恰当的时机病倒了呢?
并且,作为一个不会感到饥饿的付丧神,原本也是不会生病的。
特别还是这种“发烧感冒”一类的病,常理上来说,神明是不会患上的才对。
正在沙夜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深藏功与名的药研藤四郎正在厨房里“毁尸灭迹”。
把装有药瓶的垃圾袋封好,药研拍了拍手,自言自语道:“这下还真得感谢那只小狐狸了。若非它帮我联系了花梨小姐,鹤丸老爷现在估计已经被大将修理得不成人样了吧……”
花梨不愧是政府研究部门的一把手,这种能令付丧神生病的奇怪药物也就只有她能开发得出来了吧。
药研心说鹤丸再怎么样也算是他的旧友,虽说平日里的确不愧为“作死夫斯基”,不过该帮忙的地方还是要帮他蒙混过关的。
他总不能真眼睁睁地看着沙夜直接把鹤丸的头按进锻刀炉里去吧……他了解他的主人,鹤丸国永若是不适当示弱的话,怒气冲天的沙夜真的干得出这种事。
这两人真是前途多艰哪。小男孩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