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己心里纳闷,便多了个心眼。
将书往柜台这么一放,她盯着书柜的角落呀地惊叫出声。
“哟,耗子啃你年货呢!”
“哪儿?!”
“就那儿!嗬,跑了!”
“我逮它去!”
屠桑撸起袖子提起掸子,拔腿往里冲,不一会儿里屋就传来她怒骂的声音。
“小崽种!不打得你开花,老娘就不姓屠!”
齐悦己偷笑一声,快步走出书局。
左瞧右看,只看到漫天的浮尘和一摞子泛黄的书,哪里有什么人。
难不成是多心了?
正要往屋里撤,忽地瞥见地上的纸,捡起来细看,似乎是匆忙间写下的。
“但见那玄姬回身,怒目呵斥:”
“好你个偷油的!偷到老娘头上来了!”
嗯?
她回头,只见屠桑追着只硕大的灰鼠追打,满屋子乱跑。
“呔!往哪儿跑!”
掸子当头打来,齐悦己一个闪身躲开,顺势拽住屠桑的腰带,脚一使劲踏住耗子尾巴,哭笑不得。
“你再偏一点,就要少一个客人了。”
“耗子呢?”
屠桑一只脚在里一只脚在外,举着鸡毛掸子,活像个门神。
“低头,在脚边上呢。”
齐悦己努努嘴,空余的绣鞋在地上跺一跺。
“哎!”
鸡毛飞扬,硕鼠一命呜呼。
“你养个猫不成吗?”
“那不多花钱嘛。”
收拾完鼠饼,齐悦己拍拍手上的灰,才抬头便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也不知道刚才的壮举这人看去多少,想来应是看得十分尽兴,不然也不会笑得这样眼波流转,灿然不已。
她轻咳一声,不大自在地转过身去。
“结账吧,我也该回去了。”
“好好,就冲今天这一出,我怎么也得给你打个折。”
屠桑一抹满面的汗,抬眼看到离祁这表情,再转过去瞅瞅齐悦己,也贼笑起来。
“打个大折扣!”
“我都不知道,你还能这样大方。”
柜台那头的齐悦己全不知发生了什么,顾自掏着荷包。
“不知道就对啦!”
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五百文打成三百文,屠桑依旧笑得合不拢嘴。
临走前,屠桑还特意送出门,说几句吉祥话。
齐悦己被肉麻地抖几抖,走远了。
“咋说?能不能成?”
眺着落日里远去的影子,屠桑扬着眉。
“也不是不能写。”离祁沉思片刻,“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