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

他五指收拢，伸手将结晶收入储物戒，转头望向被阴云笼罩的无相山。

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随即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朝九重宫阙皇家宝库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多宝商会。

墨天衡背着手，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时不时走到商会门口张望，眉宇间的焦虑几乎要凝成实质。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按照探子传回的消息，轩辕朔早在两个月前就已回朝。

他们兄弟二人联手，坐镇圣武皇朝国运加持之地，即便是斩灵境大圆满的强者，也未必能在他们手中讨得了好！

周清……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就在墨天衡又一次踱回殿内时，一道熟悉的嗓音忽地响起——

“墨老，这是在等我？”

他猛然抬头，只见大殿中央，一道身影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周清？！”

墨天衡几乎是一步跨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你没事？”

周清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他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答应你的东西。”

无论是轩辕崇还是轩辕朔，元神中都有他关他施展铭文级神通的记忆。

但人性经不起考验——不是他不信墨天衡，而是不愿再因此失去一位故交。

所以，那两人的元神他并未保留，只是将搜魂所得的信息烙印在了这枚空白玉简中。

不仅如此，在解决了轩辕兄弟后，他还特意去了趟皇家宝库，将藏匿在第六层石柱内的斩灵秘方彻底销毁。

从此，这世上再无人知晓那阴毒的法子。

墨天衡接过玉简，指尖微颤，喉咙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你……”

周清淡淡道：“都死了。”

短短三个字，却如同一道惊雷，炸得墨天衡脑中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周清又取出一只储物袋：“这是他们宝库里的一些东西，大多我用不上，你帮我处理掉，换成极品灵石。”

顿了顿，他忽然笑道：“对了，墨老，你是经商起家，如今轩辕皇族覆灭，圣武皇朝群龙无首……”

“不如，这皇位你来坐？”

墨天衡浑身一僵。

周清继续道：“以你的商道手腕，不仅不会让圣武皇朝跌至三级修真国，甚至能让凡俗百姓过得更好。”

“再说，有了这解除桎梏的方子，其他斩灵境想必也会拥戴你。”

他耸了耸肩：“当然，坐不坐这个位置，全看你自己。毕竟……其他异国斩灵境为了那方子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也的确危险一些。”

墨天衡仍旧处于恍惚状态，直到他将多宝商会所有的极品灵石都交给周清，甚至目送对方离去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太疯狂了！”

望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的背影，墨天衡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

客栈内。

温暖的烛光将房间映照得格外柔和。

周清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素色长衫，发梢还带着些许水汽，显然刚刚沐浴更衣完毕。

随后，这才敲响隔壁的房门，待进去后，立马蹲下身，张开双臂，声音里是掩不住的欢喜：

“哎呀，周瑶瑶——”他故意拖长音调，眉眼弯成月牙，“想没想爹爹啊？”

小丫头正坐在床榻边上，晃荡着两只白嫩的小脚丫。

听到声音，她猛地抬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爹爹！”

奶声奶气地呼唤还带着些许含糊不清的咬字，却让周清整颗心都软成了一汪春水。

他一把将女儿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下巴故意蹭了蹭她软乎乎的小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