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有显阳级别修为,他能看出的东西,比其他人多,看清黑衣人修为实力以及年龄的那一刻,他瞬间就推测出了一大堆东西。
“宇文焘,拜见慕容镇首,见过诸位大人!”
黑衣青年,自然就是宇文焘,他先对着上首慕容垂拜了拜,随即再转身朝着殿内诸人行礼,借着俯身的功夫,自然是将大殿内的十六人,全都打量了个遍。
“嫣儿还真给我带来大才了,看来爷爷要好好感谢感谢你了,不过要改天,先让爷爷跟叔伯们,跟这位大才好好聊聊,你去别的地方玩,怎么样?”
慕容嫣大概是能看出来些东西了,听完很懂事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朝外走了。
“老夫很久都没看到这么优秀的才俊了,敢问宇文小兄弟,从何而来?接近我孙女,又有何贵干?”
慕容垂微微夸赞了一句后,没有浪费半点唇舌,立马单刀直入,问起宇文焘的来历以及目的。
殿内众人目光瞬间都聚集到了他身上,神色间明显带上了一抹不善,等着他开口回答。
这一幕,宇文焘还真没想到,但他反应很快,意识到慕容垂看出自己并非九镇中人,索性也就不再浪费时间了,抬头对上慕容垂的目光,拱手笑道:
“宇文焘先给慕容镇首致歉了,接近你孙女,不过是意外,并无任何目的,至于我从何而来,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为慕容镇首带来什么!”
慕容垂神色微沉,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慕容镇首,你们镇城早已被三镇细作渗成了筛子,领主愚昧无知,借着金山老丈人的势与你争权夺利,殊不知自己是在引狼入室;镇城人心惶惶,一盘散沙,人人都在给自己谋后路,恕在下直言,眼下幕阴镇,就是一艘到处漏水的破船,已倾覆在即了。”
“大胆!”
“你算什么东西,我幕阴镇轮得着你来指指点点?”
“无知小儿,休得胡言乱语!”
………………
慕容垂还没开口,下面慕容平慕容炎等十几人都忍不住出言怒斥了,有几个脾气火爆的甚至站了起来,大有动手之势,显然是被宇文焘这话给气的不轻。
看来都不想被灭镇,还有斗志,那就更好说了。
宇文焘看到众人的反应,眼底掠过一丝喜色,但嘴上却冷笑一声继续道:“我若是没猜错,镇城局势,尚在慕容镇首可控范围之内,诸位不敢动手,或者说不愿动手,是因为还在等灞上之战出结果,你们都寄希望于灞上能守住大觉寺,然后四镇就会腾出手,来帮助幕阴,防止北方三镇吞并你们,没错吧?”
上首的慕容垂听到这句话,瞳孔骤凝;
刚刚还怒不可遏的众人,也瞬间偃旗息鼓,抬头看着宇文焘,脸上既有狐疑,又带着一丝惊色。
对方手里掌控的信息,明显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很多。
“痴心妄想……”
宇文焘说出这四个字后微微一顿,沉声继续道:“在下现在就敢断言,灞上开战之日,即为武川和金山两镇对幕阴动手之时,等到那时,诸位就只有向北朔投诚这一条路可走,可走了这条路,幕阴镇就没了,慕容氏,还有诸位,从此就要寄人……”
“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慕容垂越听脸色越难看,没等宇文焘把寄人篱下四个字全说出来,直接就冷声打断了他。
宇文焘抬头看着慕容垂,再环顾殿内众人,发现他们脸色比慕容垂还要难看,眼中浮出一抹精芒,压低了嗓子缓缓开口道:“慕容镇首,想让幕阴镇继续在摩敖山南麓存续下去,金山镇帮不了你,北朔镇也帮不了你,中南四镇更帮不了你,能帮你的……”
说到这,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枚巴掌大的银制令牌,先朝上首的慕容垂丢了过去,才抬头看着他,掷地有声的继续道:“只有我们!”
慕容垂接过银质令牌,瞳孔骤然一凝。
舍得用万锻级别的白银,制作一块令牌,虽说能彰显财力,但还不足以让慕容垂露出如此反应。
关键,是令牌正面的那个“夏”字。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不是用器具打出来的,是有人硬生生用手指在上面压出来的,而且从字体的连贯程度来看,是一气呵成的。
显阳级用的兵器,一般都是十万锻级的白银所铸。
万锻级的白银,坚硬程度其实就已经堪比显阳级的身体了,慕容垂自认,他是做不到这样的。
所以,眼前这个宇文焘的背后……
慕容垂猛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宇文焘,瞳孔升起一抹警惕,低声询问道:“那不知小友,以及小友身后的人,要如何助我幕阴镇在摩敖山南路存续下去,以及你们,想从我幕阴镇身上,得到什么?”
只要动心,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宇文焘脸上升起一丝笑意,拱手开口道:“慕容镇首放心,我大夏只想结交九镇朋友,不图幕阴镇的任何东西…………”
慕容垂和殿内自是不会将他这话当真的,可随着宇文焘继续往下说,他们表情愈发古怪,面色也逐渐变得激动了起来。
天底下,还真有这般好事?
慕容垂和众人脑海中,都逐渐浮出了这个念头。
………………
大夏八年,四月二十六,日间
大夏,内城摘星台。
十二瓣银色悟道莲台上,夏鸿正闭目盘膝而坐。
他浑身都冒着火光,身后悬浮着一尊骨相虚影,但与对战时千丈不同,此刻只有三丈高。
既是骨相,自然没有血肉皮膜,但与正常的白色骨架不同,夏鸿身后的骨相是暗红色的,而且表面还附着着一层如熔浆般的金色纹路,看着颇为玄奥。
青色的聚骨丹药力不断游离在骨架周围,被骨骼上的熔浆纹路吸收进去,而随着药力被吸收,那些纹路变得愈发明显,骨骼色泽与质感也在不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