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认知的顛覆是彻底的。那个被描绘成刚愎自用、昏聵亡国的崇禎形象,在朱由检亲身展现的勇武、谋略和那股不容置疑的帝王气度面前,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於危难中奋起,隱忍蛰伏,最终显露崢嶸的“真龙”形象!
这种转变带来的效果是惊人的。原本还有些散漫的新附军,纪律性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看向朱由检的目光,也多了丝狂热的意味,士气值蹭蹭的上涨。
朱由检很满意这种效果。他明白,在乱世之中,个人威望有时比制度更能凝聚人心。他就是要利用这种巨大的反差,迅速树立起一个“中兴之主”的强势形象!
於是,这也就有了郝大勇等人的归顺,张家堡百姓对他的支持也越加的死心塌地。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利用好这份支持,將其扩大到通州城,乃至於李自成后方的整个北方,重拾破碎的人心!
......
计议既定,眾人便开始紧张的商议智取通州的方法。
倪元璐首先道:“陈永福本就是明官,又射瞎闯贼一目,兵败降贼本就是无奈为之。如今他在通州处境微妙,只要陛下能够既往不咎,说降此人倒是难度不大。问题的关键在於通州现在已不是他一人做主。”
朱由检点头赞同。
他们藏身於这张家堡中可不是龟缩不动的。不但晚上通过系统骑兵神出鬼没的突袭其周边的粮草和哨所,不断积攒功勋,製造关寧军在通州和三河周边活动的跡象,朱由检还放出夜不收密切监视附近的通州城,早就发现了这里有一支闯贼嫡系的援军到来。
“无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能说降陈永福,放咱们入城,到时候想办法搞掉那伙援兵自然是问题不大。”
朱由检话说的是轻轻鬆鬆,但倪元璐等人听得却是心惊胆战。
那伙人乃是闯贼嫡系,想来是身负监视通州的任务,若是不能儘快平息事態,一旦被他们传出信来,闯贼大军旦夕可至,所有人都要被那大军创死。
但是,打仗嘛,哪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尤其是弄计行险,更考验现场执行者的临机应变。
因此,朱由检这次决定不再像近日那般,坐在寨中遥控指挥自己的骑士们偷袭,而是亲自出马,带队执行这个决定北方大战成败的任务。
“什么?!”
“不可,陛下万万不可!”
王承恩第一个跪倒在地,声音发颤,“您乃万金之躯,岂可再亲身犯险?通州城內情况不明,若有闪失,奴婢……奴婢万死难赎其咎啊!”
倪元璐也急忙劝阻:“陛下,通州之事,交由奥基將军、张把总並陈永福里应外合即可。陛下当坐镇中枢,统筹全局。若陛下有失,则满盘皆输矣!”
朱由检看著跪了一地的臣子,心中暖流涌过,但他决心已定。他扶起王承恩和倪元璐,沉声道:“朕意已决。此番非是逞匹夫之勇,而是不得不为。”
他环视眾人,目光锐利:“第一,陈永福新降,其心未稳。朕若不亲临,如何能显诚意,如何能镇住场面,让他及其部下死心塌地?”
“第二,闯贼既然新派援军,必然是对陈永福有所猜忌,所来之人也必是精兵强將。寻常將领前去,未必能速战速决。一旦拖延,消息走漏,后果不堪设想。唯有朕亲至,以雷霆之势,方能一举功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朕要藉此战,告诉天下人——大明皇帝,回来了!而且,是提著刀剑,从尸山血海中杀回来的!这比一万道安民詔书都更加有力!”
见朱由检態度坚决,意志坚定,且句句在理,倪元璐等人知道再劝无用。王承恩只能抹著眼泪,开始絮絮叨叨地检查朱由检的盔甲,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甲冑里替他去。
甚至,就连一向温婉嫻静的林家小娘子,也在得知朱由检將要亲征后特意赶来,亲手奉上送上了一个精致的礼盒。
“哦?还有礼物?”
朱由检接过礼盒,入手便觉分量不轻,盒身雕著精致的缠枝莲纹,一看便知是精心准备之物。
在少女羞涩又有些惶恐的眼神下,朱由检兴冲冲的打开了礼盒,只见绒布衬里中,静静躺著一柄约八寸长的金属之物:
“这,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