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白貌美,年方十八,钱多没处花。
身为大祁国唯一的公主大人,宋昀从小到大就把“公主病”这个词语展现得淋漓尽致,并以此为荣。
她人生中第一大污点就是八年前妄图从宋晗宫里挖走那棵冬日开花的海棠,却莫名其妙地在若干奴才的面前自扇巴掌数十下,把自己扇成猪头。
她人生中第二大污点就是她的生母姜贵妃和亲哥哥宋昱大皇子联手,逼迫她嫁给当朝权臣韩元青的弱智嫡子,甚至不惜迷晕她,企图直接先将生米煮成熟饭。
她人生中第三大污点就是费劲千辛万苦从韩厚死胖子的床上逃出来,又和另一个死变态同床共枕一夜,还被他袭了胸。
此时,这个死变态手里拿着一瓶药,一脸不情愿地蹲在自己面前,不要脸地对她说:“鞋脱了,把裙子掀起来。”
宋昀气急攻心,想从怀里抽出鞭子,空空如也,才想起身上的东西早在她被送上韩厚的床前就被搜刮一空,于是扬起手又往徐彪脸上呼去,手腕却被对方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放手,变态,本公主也是你的脏手能碰的!?”宋昀小脸气得通红,立马把另一只手甩过去。
徐彪见她闹腾个不停,连脚也拼命乱蹬,只怕扭伤会更严重,干脆点了她的穴,哦,哑穴也点上好了。宋昀动也动不得,骂也骂不得,眼神里的杀气简直化为无数淬了毒的锋利刀刃,要把徐彪千刀万剐才解气。
小心翼翼地把宋昀沾满泥巴的绣花鞋和袜子脱下,徐彪把她小巧玲珑的玉足握在手里,仔细查看,发现脚踝处一片红肿,所幸只是轻微的扭伤,他还有把握处理好。用牙咬开瓶塞吐到一边,徐彪把屎黄色的药粉撒在宋昀的脚踝上,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掌覆上去揉捏起来。
刚揉下去,他就清楚地感受到宋昀的身体猛地一颤,抬头一看,这位暴躁的公主大人果然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恨不得用眼神把他身上的肉剜下来。
就算是个公主,现在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徐彪一个白眼翻了回去,“你彪爷爷还没嫌委屈自己呢,帮个娘们儿揉脚,说出去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尽管嘴上不饶人,他还是放轻了手下的动作。
在徐彪的“辛勤耕耘”下,宋昀觉得自己的脚渐渐真的没有那么疼了,哼,没想到这个死变态也是有点本事的嘛,她居高临下的瞄了一眼徐彪,看到这货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给自己揉了脚的手掌,他竟敢嫌弃她的纤纤玉足!?死变态就是死变态,真不懂眼,宋昀心头刚对徐彪萌生的一丁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猩君,你快把小公主给背过来呀!”峦影朝徐彪和宋昀的方向大力挥手。
徐彪瞥向宋昀,宋昀恶狠狠地瞪他,用屁股都能想出来她的意思——庶民,你要敢碰本公主,你就死定了。天旋地转,宋昀被徐彪打横抱了起来,他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向前大步走去,嘴里不知何时还叼了根枯草。
徐彪把宋昀放在了峦影身边,解开她两个穴道就找宋晗去了。
宋昀又想冲上去咬徐彪,不料又被峦影定住了动作,她把脸凑到宋昀的面前左瞧瞧右看看,又伸手想摸她身上的衣服,结果这小公主和宋晗一样,也是个摸不着的主儿。
“你的裙子真漂亮,你长得也很好看!”峦影对宋昀展颜一笑,真诚地赞叹道。
宋昀穿了一件百蝶穿花纹玫瑰红宫装,鲜亮的颜色总能让她显得更加光彩照人,可她发现眼前这个同样穿着红衣的姑娘比她还要夺人眼球,不过她当然不会承认了,“这是自然,区区妖女怎么能和本公主——”
“不过还是没有阿宋好看。”峦影又补上一句。
宋昀:“……”
峦影笑眯眯地继续说道:“还有,我不是妖女,是仙女,你们凡人一个个都太没眼光了。”她把手里点心递过去,“吃吗?”
“这种平民吃的东西,咕——”还没说完,宋昀的肚子抢先叫了出来,嘴里被塞进一个豆沙馅的米糍,香甜柔滑,咬到里面,豆沙甜丝丝的味道让口中的唾液都多分泌了一些,仿佛在叫嚣着,还要。
把口中的米糍完全咽下去后,峦影又塞了个莲蓉馅的到她嘴里,“很好吃的,对吧?”
宋昀情不自禁地点点头,等反应过来又拼命地摇摇头。
“可是你刚才吃米糍的时候分明笑了嘛。”峦影一语戳中她的心事,“你终于笑了,小公主,我听阿宋说你叫宋昀,我可以叫你阿昀吗?”
宋昀终于没有那么暴躁了,她哑着嗓子开口,却是对宋晗说话:“你就不怕你们和我呆在一起,被我母妃和皇兄派出来的人一并抓回去么?”
“看来你已经做好了被抓回去的觉悟,”宋晗把水袋递给喊渴的峦影,毫不在意地回答她,“我们既然敢出来,自然有不被发现的法子。”
峦影喝了口水,鬼精灵地朝宋昀挤眉弄眼道:“这不有我这个大神仙在嘛。”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峦影话音刚落,不远处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地上的枯草树叶被踩得咯吱咯吱响,一个粗犷的男声呵道:“给我好好搜,公主一定逃不了多远。”
“是!”
宋昀脸色蓦然变了,她惊慌地站起来,脚踝处一阵刺痛,又重重地坐回地上,嘴唇都在颤抖,“不,我不要回去。”
“彪彪,抱好她,”宋晗蹙眉淡定地分配任务,“阿峦——”
“得令。”峦影长袖一挥放出匿身术,隐去众人的身形,带领大伙儿向树林深处走去。
他们前脚刚离开,大批侍卫后脚就到了他们歇脚的地方。一个头领模样的人捡起遗落在地上的白瓷药瓶,毕恭毕敬地递给随后走出来的华服男子,“殿下,属下认为公主就在这附近……”
“很好。”宋昱优雅地接过药瓶,笑眯眯地从腰间抽出长剑,银光一闪。
侍卫头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出现的大洞,“殿——下——”他瞪大了双眼,倒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宋昱从袖中取出一块雪白的帕子,一点点地把剑身上的鲜血擦拭干净,“啧,真脏。”
长剑入鞘,他满脸笑容地转身,道:“你们,都知道该如何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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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徐彪嘴角抽抽,语调颤抖地对怀里的宋昀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胸抓得那么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