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示自己可以。
韩思哲作为男生耐力比我好,我快到顶的时候感觉腿很沉重,韩思哲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白皙的脸上有运动过后的红晕。
夏末的时候,天很高,云很淡,天际线有橘红的光芒一点点清晰起来,太阳的光芒最后蓬勃而出,将淮山的一切染上淡淡的碎金。
我对韩思哲说,“真美。”偷偷看他俊秀的侧脸,第一次离喜欢的人那么近,迎接朝阳的升起,所有的疲劳都是值得的。
“恩。”他淡淡的回答了一句。
我们一起看完了整个日出,下山的时候因为晨曦,露水开始蒸发,山上水汽更重,石阶很滑,我穿着运动鞋也总是不小心滑上一跤,韩思哲轻呼了句小心,从后面抓住我的领子,把我扶好。我低着头,感受手臂上传来的温热,慌乱的说了句,“谢谢。”
“慢点走吧。”韩思哲对教官说。
回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起来了,范北音问我是不是去看日出了,我点头。
关楚楚听黎悦说韩思哲去看日出后,大呼后悔,“早知道就不通宵了,和思哲一起去看日出,那多浪漫啊。哎呀,后悔死了!”
我默默的整理箱子,关楚楚又到我面前,“云达,你也去登山啦,怎么样,怎么样?”
“挺美的。”我如实答道。
“除了你还有思哲,还有谁?”
“教官。”
“没有了?”
“没有了。”
关楚楚又抱着黎悦哀嚎了。
暗恋总是自己的小情怀,不为人知,忧伤与甜蜜只有自己知道。
关于学农结束后就是突如其来的月考,一片兵荒马乱。还没有背出的古文诗词,还没有记住的语法,做不出来的数学题。范北音恨恨道,“老杨这招太狠了,笑面虎,当时问他什么时候月考,就是不说,给我们个措手不及。”
我也很烦恼,一个周末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复习一个月的东西,英语语文还能速成一下,数学是两眼一抓瞎,我做了两套模拟都惨不忍睹,干脆放弃。
我上个学期期末发挥特别好,考了年级第七。我们每次考试都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成绩排名来安排座位。一排六个人,我右手边的是韩思哲,几乎没有离开过那个位置。我一边临时抱佛脚的背数学公式一边发动斜视技能,见人家老神在在的转着笔,毫不担心的样子。
我咬笔做不出大题时就抓狂了,一道比一道难,我连第一道还不能解出,我又偷偷看了看韩思哲,他正对着窗外发呆。
月考的成绩自然很不理想,老杨又痛批了我们一顿,我们学农都忘了怎么读书云云,免不了也表扬韩思哲,发挥一切如常,让我们多向他学习学习。
我回家的时候,妈妈正在烧饭,看到我说,“月考怎么只考到三十名去了?学农的时候玩疯了吧。”
“本来以为会过一个礼拜再考,杨老师安排过一个周末就考,太快了。”
“基础不牢就不牢,别找借口。大家都一样,怎么你就掉了十几名。平时叫你多用功多用功,临时抱佛脚有什么用。周末电脑使用减半,知道了么?”
“知道了。爸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吧。他回来我们就要去看房,到时候这个房子就给你小叔叔住了。”
“凭什么。”我咕哝了一句。
“你好好读书就好,不要管大人的事。我们应该会在你期末考试结束搬家,你现在就好好读书,看你期中考试成绩。”
“哦”。我闷闷的应到,还是不甘心的问了句,“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他离婚了,带着乐乐回北江市,应该会常住。”
“奶奶不会要求将这个房子给小叔叔吧。”我觉得那个偏爱小儿子的奶奶绝对做的出来。
“吃你的饭吧,吃好了去写作业,晚上练一个小时的钢琴,不许偷懒。”
我不情愿的答应了。
说起亲戚,我比较喜欢母系的那块,干净,清爽。父系这块,大约是城里人,都太会玩。
我现在的奶奶是爷爷的续弦,第一个奶奶在我父亲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爷爷在工厂里上班,也没有时间回家照顾我父亲,拖给他的哥哥家照顾,但是大爷爷家里有五个子女,在加一个我父亲,根本不欢迎。大爷爷照顾了父亲一段时间,又在镇里镇外给爷爷找对象,最后找了现在的奶奶。因为家里实在太穷,愿意答应给爷爷做续弦。第二个奶奶在当时也是个小美人,爷爷看了一眼就觉得对眼了,结了婚,又生了小叔叔。
当时父亲十岁了,懂点人事又开始叛逆的时候,对现奶奶很不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很不合。小叔叔的出生,爷爷也当上了厂里的党支部书记,家境有所好转。现奶奶的所有关注就都放在小叔叔身上,爷爷也觉得小叔叔很有福气,也宠爱这个小儿子多一点。
父亲读书好,是村里当年唯一的大学生,考进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学,学了土木工程。爷爷觉得很开心,父亲光宗耀祖的很有面子。相比于学习优秀的父亲,小叔叔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不学无术,只勉强读了个中专。他从中专毕业的时候我已经一周岁了。后来他不少烂事,父亲母亲虽不愿多提,我自己也能多少看见些。
他二十刚出头就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不想结婚逼着人家去打胎。我八岁的时候,他总算结婚了,他喜欢的人一向是那种长得狐狸精似的女子又要对他百依百顺的。爷爷很不喜欢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朋友,经人介绍有个正经的女孩,是做会计的工作稳定,就是长得丑了点。小叔叔自然一万个不愿意。意外的,奶奶也很满意,小叔叔当时还要靠爷爷接济,拗不过二老,只能结婚。
结婚不到两年就离婚了,当时堂妹才一岁不到,小叔叔不愿意管孩子,最后把婚房卖了,小叔叔拿了三分之一的钱回家了,当时就把爷爷气进了医院。当时北江市房价刚开始上涨,两室一厅的房子卖了不少钱,小叔叔就拿着钱四处鬼混,常常找不到人影。突然就打电话回家说又结婚了,和原来那个长得妖精似的女子在别城定居了,暂时不会回来。
父亲不放心,还是亲自去了一趟。回来只是叹气,但和爷爷奶奶还是说过的还可以,不用太担心。奶奶多爱她的小儿子,在家里哭了一个晚上。那时候觉得还挺可怜的。
我中考的时候小叔叔向家里报告,生了一个儿子。爷爷又开心了,觉得传宗接代有望。一年没有去见过小儿子的他连夜赶往小叔叔那一呆就是三年。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现在的婶婶因为养了孩子,身体走样,又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承担家里的责任,两人意见观念不合,不久前又离婚了。
爷爷要求自己的孙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小叔叔只能带着孩子回来。北江市的房子当年拆迁的时候分了两套两室一厅和一套一室一厅,小叔叔第一次离婚时卖了一套,爷爷离开北江的时候又卖了一套,现在能住的只有我们家了,这么多人住又挤又吵。父亲觉得还是要另寻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