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兗州、豫州可是大汉的精华之地,加起来得有上千万人,这要是遭了旱灾,那得多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旱灾可不仅意味著粮食减產,更意味著得有人饿死,粮食明年可以再种,人没了可就得十几年乃是几十年才能恢復过来,更別说还可能会有灾民叛乱,一旦发生战乱,那唯一的结果就是史书上的六个字:岁大飢、人相食。
大汉四百年时间里,已经经歷了数不尽的灾荒,朝廷对怎么应对灾荒也有了一定的经验,尤其是在孝武皇帝之后。
但是应对灾荒就得朝廷掏钱!
无论是买粮食分发给灾民,还是將灾民迁移到其他地方,这都意味著源源不断地钱粮,而现在要应对三州之地的灾荒,那最起码也得三五十亿钱。
“朕的想法是趁著现在还有时间,先期迁移一部分青壮去扬州、荆州南部、
幽州辽东三地开垦新地,另外也可以向关中迁移一部分人手,这个时间得赶在春耕之前,让这些人到了地方就能开垦土地、种下粮食,可能没有多少收成,但是等秋收的时候也能拿到一点粮食,朝廷也能少点钱。”刘辩认真说道。
“迁移青壮一是赶路速度快一点,二是能减少这三州之地的粮食消耗,三是减少青壮人数。”青壮就是兵源,刘辩也是在削弱兗州、豫州的战爭潜力。
“陛下要迁移多少人过去?”张延直接问道。
“十四万人,兗州五万、豫州五万,司隶地方两万,冀州两万,另外工匠、
医师、官吏、军队加起来也得两万,关中那边朕也想迁移过去两万,加起来就是二十万人。”刘辩说出了自己的方案,这三地遭了灾,冀州也肯定逃脱不了影响。
这个数字让群臣再度皱眉,这又是十亿钱撒出去了。
“陛下,这个时候徵召这么多青壮,百姓可能不是很愿意,这个徵召难度有点大。”刘虞拱手说道,百姓可不会因为刘辩的一声令下就麻溜的走人。
“那等著这些人成为灾民?”刘辩看向刘虞。
“灾情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强度。”张延说道。
“那等灾情爆发了再去迁移人口,到时候要迁移多少人?”刘辩有些无奈,这些人不支持他的唯一原因就是掏钱,这些人都是守財奴!
他对灾情强度也没有什么预判,主要是他希望乘著这个机会完成移民,南方、辽东肯定得开发出来,关中也得为迁都做准备。
如果没有旱情,那他也能等几年再完成这项工作,毕竟朝廷的销都是固定的,朝廷没办法掏出这笔钱。
但是眼睁睁地看著灾情就要发生,那这个操作就是应对灾情,应对灾情得钱,之后完成开发工作也得钱,为什么不能將这两个钱的项目合二为一?
以工代賑就是应对灾情的方法,但是在当地以工代賑没什么意义。
而且时间不等人,就算是迁移人口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完成,在路上的时间至少得一个半月,工匠、医士还得一天一个月过去適应环境、建造房屋、打造农具、收集医药,南方现在可还是瘴气遍地,就算全是青壮也扛不住多久,没有医生那过去就是送。
另外组织人手也得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就两个半月,而春耕就得在三月份开始,再迟那就会错过今年的春耕。
现在已经十二月,满打满算还有三个月的时间,留给朝廷思考的时间可能只有半个月,等到了正月再去准备这些事情,刘辩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
“陛下,朝廷国库支撑不住这样的消耗。”大家也有些无奈,他们也知道会有灾情,甚至会有很严重的灾情,但是朝廷能的钱就那么多,他们也想解决问题,这不是没钱嘛!
今年钱全部光了,明年什么?
陛下又不肯裁军,就算是將明年的水利建设、平准粮仓建设全部停掉,朝廷一年的费也超过八十亿,明年税收能不能有八十亿还是一个问题呢。
“那就眼睁睁地看著灾民叛乱?”刘辩看著这群守財奴气不打一处来,所有人都知道三州之地肯定会爆发灾情,但是所有人都无动於衷,一点解决办法都没有。
就等著灾情爆发的那天再去上奏:朝廷该解决灾荒了!
这个时候再去上奏有个屁用!
等朝廷確定解决方式、愿意拿钱出来賑灾的时候,灾民已经决定跟隨大贤良师的脚步推翻大汉了。一旦灾民起事,你就算想好好种地,別的灾民也会將你拉到叛乱范围中,那今年一年的收成都別想了,这三州之地就会成为人间地狱。
更別说灾荒並不会仅局限於这三州之地,即便他能镇压叛乱,这个过程中也会死去几百万人。
几百万人啊!
得用多少年才能养回来!
“你们都先回去吧,太尉、司徒、司空留一下。”刘辩喝了一口水冷静下来,第一次会议就召集这么多人是有点问题,他跟三公先统一一下意见,等三公的意见跟他的意见一样的时候,这个时候再开扩大会议。
“臣等告退。”群臣起身行礼告退。
“情况你们也都清楚,留给朝廷的时间不多,不论朝廷做什么决定,最起码正月初二就得让工匠、医师们先行出发,不然之后的任何方案都没有意义。”刘辩沉默了好一会儿,对著三个老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