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无法在明年三月之前平定叛乱、安抚幽州,那么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返回洛阳了,他们一家也会跟著刘宏一起丧命。
“好。”刘宏还是说道。
父子二人相对无言,刘宏慢慢的开始流泪,现在儿子为了一家老小的性命开始搏命,他却只能在这座宫城里看著,帮不了一点。
他还活著,但是就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
“多赞点钱,儿臣之后还要用。”刘辩最后轻声说道,刘宏可以大肆卖官爵,甚至可以开司法口子,只要能多给他赞一点钱就行。
平叛胜利不意味著大汉就能变好,他之后还得养兵,还得用人。他可以以自己的个人魅力去让一个人给他白打工,但是不可能让一万个人给他打白工,这些人也有妻儿老小要养,没钱粮没人会跟他干活,更別说给他卖命。
他得靠著刘宏存下来的钱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间,之后局势怎么发展就看他的个人能力了。
至於现在卖官爵会不会导致局势崩坏?
局势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坏下去?不过就是他们一家被杀而已。
他要是回不来,那刘宏赞下的钱也就为他人做嫁衣裳,但是总得提前准备一下,不然难道要他去卖官爵?
“好。”刘宏说罢,豪陶大哭。
刘辩不想看刘宏哭泣,隨后行礼退出大殿。
天子詔令,罢免北军中候何、射声校尉马日、屯骑校尉鲍鸿、越骑校尉淳于琼、长水校尉刘表、步兵校尉刘岱。
太子詔令,任命司马高顺假步兵校尉、司马刘备假射声校尉、太子率更令黄忠假屯骑校尉、杨武校尉徐荣为越骑校尉。
假就是代的意思,代表现在还处於考察期,考察期通过后才能正式转正。
北军五校尉与其他校尉不同,乃是朝廷重臣,刘辩没有直接给出校尉职,只是让他们假职,想要去了这个假也很简单,平叛胜利之后有了战功就能成为真正的北军五校尉。
一次性直接將北军高层全部替换,不可谓朝廷官场大地震,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宏现在政变上位换自己人呢。
北军五营刘辩带走了四营,剩下的一营北军將士留给刘宏看家,
虽然在刘辩败亡之前没有人会主动杀了刘宏,那可是弒君的名声,没有人想担这个罪名。四营北军已经足够,刘辩要指挥的可是四方人,多七八百人跟少七八百人根本不会影响大局。
犹豫许久,刘辩还是將典韦留给了贾谢,太子府卫队他也只带走二百亲卫。
典韦只是一个有点气力的武夫,不可能以一敌百,但是刘辩还是想给贾翊留下个猛將,万一能起点作用呢?
至於典韦会不会背叛?
只能说他想投靠土人都没有门路,一个游侠武夫而已,读过书吗,就敢跟他们这些士大夫套近乎?骂他都嫌脏嘴!
刘辩苦中作乐,觉得让典韦保护贾翊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狱笑话!
朝廷政务刘辩不再插手,他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军队调动的事情,从南匈奴徵调的三千骑兵已经到位,羌人那边也徵调了两千骑兵过来,徵调异族军队隨同作战一直是大汉传统,过去还会徵调乌桓骑兵,但是现在乌桓骑兵已经跟著张举一同叛乱。
兵器甲胃、旌旗鼓號也全部翻新,八月二十五日,距离刘辩返回洛阳刚好一年,天子於郊外检阅大军。
朝廷百官跟著刘宏一同为大军送行,鼓乐声响起,眾人高歌鼓乐声落下,刘宏准备让人宣读詔令,就注意到所有人的异动,他也看向了异动的地方,隨之脸色一变。
牙门旗倒了!
赤底黑龙旗的旗杆断裂,赤底黑龙旗静静的铺展在地面上,仿佛告诉所有人一个事实,大汉药丸,太子此次出征不会顺利!
刘辩看著倒下去的旗帜有些无奈,人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牙,別的时候不倒,偏偏在这个时候倒,大庭广眾之下多降士气啊!
確实有点风,但也不至於把这么粗的旗杆吹断吧?
谁都来踩大汉一脚,大汉是泥捏的吗?
没有人动一下,看著太子从战车走下,一步一步的走向旗帜掉落的地方,隨后蹲下抬起旗帜一头。
虽然常年锻链,但是力气这种东西也基本上是天生的,刘辩继承了何皇后的容貌,自然不可能有举鼎之力,也举不起来这个近八米、碗口粗的旗杆,
刘辩回头环视一圈,看看谁有这个力气,倒了再扶起来就行。谁要是敢跟他玩天人感应並且大庭广眾说出来,那他也就只能亲自给腰上的剑开开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