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臣妾怀有身孕,臣妾甚至都想跟陛下一起出去,这样就不用跟陛下分开了。”蔡淡抽泣著说道。
“以后有机会我会带上你。”刘辩顿了顿说道。
“好了,不要再哭了,不然等下畅儿还以为我欺负她母妃了。”刘辩拍了拍蔡琰,柔声说道。
“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若是有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找母后,安安稳稳与两个孩子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以后再回南宫住,以后就不会再有事情能够难住你。”刘辩双手搂住蔡淡的肩膀,两人从搂抱状態分开,认真的说道。
“好。”蔡琰点了点头。
所有该安排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到位,又经过一个月,贾詡这个尚书令已经彻底掌握住局面,刘辩对於朝政还是比较放心。
刘辩这一次出行依旧是选择战车,比起上一次出巡,这次出巡携带的人更多,他要在巡视途中更换一些官吏,自然得带上备用官员,保证能够即插即用。
同时也得带上一批查帐的,看一看各地府库中的粮食有没有什么问题,能不能將賑灾持续下去。
他已经给了这些人三个月的时间扫平帐本与仓库的问题,若是还能被查出问题,那就证明这里面的窟窿很大,大到这些人完全填不平的程度,或者这些人完全没有填平帐目与府库的想法,那刘辩这个时候可就不能手下留情,这些人必须得死。
杀了人事情还是得接著干,这就是刘辩带上一批备用官吏的原因。
“臣等恭送陛下。”群臣站在原地行礼,送別带著大军离开的刘辩。
直到大军已经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群臣这才心思各异的返回官署。
刘辩离开洛阳去地方巡视肯定有不小的影响,对於地方如此,对於洛阳也是如此,毕竟头顶上没有刘辩压著,大家也能自在一些。
刘辩巡视的第一站是州的陈留郡,这里与三河地区紧密相连,也是旱灾最为严重的地区之一,是拱卫司隶的核心地区,也是刘协现在的封地,只不过刘辩只是暂时將其封为陈留王,之后肯定还会改封,他也要对宗室、诸侯王的制度进行改革。
从洛阳出发,还没有离开司隶地区,刘辩的队伍就停了下来。
敖仓!
大汉如今最重要的战略储备粮仓,这里要是出了问题,那朝廷想要賑灾、想要继续维持都基本不可能,即便之前已经让人查验过敖仓的储备,但是刘辩还不是很放心,直接让自己身边的人再次查验粮食储备、核验帐目,这里不出问题他才能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敖仓或许会存在一些小问题,但是还没有出现粮食亏空严重的情况,刘辩登基以后这里更加严密,更是派人数次核查,这一次亲自来到敖仓核查,也基本没有查出问题。
不过这么大的储备量,肯定会有一些小问题,刘辩也没有小题大做,將查出来的问题通报给主官,让其限期整改,之后向朝廷匯报整改结果,之后就带著队伍上了船,经汴渠就可以直接到达陈留郡。
一方面是水运更快,虎牢关堵在那里,即便是关门完全不设防,让队伍进行通过,整个行程也会拖慢两天左右的时间,陆地行程阶段一天也就走四十里左右,乘坐船只去陈留显然更快;另一方面这样也更节省粮食,走的时间越长消耗的粮食自然越多,现在每一石粮食都有可能救下十几人的性命,粮食真的很珍贵。
经汴渠进入陈留境內,充州刺史曹操与陈留郡守张邈已经带著人等候,刘辩的路线规划已经通知给地方,在充州他会停留七十五天到八十天,爭取將充州境內的县城全部看一遍,让地方官吏能够按时按点的去地方迎接天子车驾。
即便刘辩已经將刘协封为陈留王,但是陈留还是没有转变为陈留国,现在自然还是陈留郡守而不是陈留国相。
这是天家內部的事情,大家也不好插嘴,万一让天子以为有人想要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那这就不是闹大了嘛,没有人想要给自己惹这样的麻烦。
“臣兗州刺史曹操拜见陛下。”战车停下,兗州刺史曹操与陈留郡守张邈立即恭敬行礼。
张邈,字孟卓,东平寿张人。少时以侠义闻名,接济贫困,助人为乐,倾家荡產,壮士多有归附於他的,是为八厨之一,当时有句话叫“海內严恪张孟卓”。
厨者,言能以財救人也,也就是说张邀家很有钱,每年得拿出三五百万钱去接济其他人,才能在士人行列里拿到这样一个名號。士人的名望其实也就是这回事,要么名要么利,你得拿出东西才能让大家吹你,才能让你的名望如日中天,不然谁閒的没事去吹另一个人?
当然了,这些投入也会在之后加倍还回来,最简单的人家有了名望,地方政府会敢隨便针对他的家的產业吗?地方敢派人过去他家徵税吗?
人家一句话就能让一个官吏社死,说你是酷吏那你就是酷吏,更別说受过他恩惠的人会不会对你进行报復,你能承受这个代价吗?
这个时代社死那可不是后世那么轻鬆,一个人要是社死,那他可就真的距离死亡不远了。一方面是社会风气如此,另一方面这个时候也会有一些任侠之辈,受了別人的恩惠就要以命报之,现在恩公余人发生矛盾,那是不是应该去除了这个敌人?
张邈与袁绍等人皆为奔走之友,曹操也和张邈是好朋友,张邈被公府辟除,以高第(优等成绩)被任命为骑都尉,后来袁绍谋反案中张邈並没有被牵连其中,以他的名望自然会被举荐为两千石,之后也就在陈留担任郡守。
张邈的弟弟张超也是广陵太守,一家子两个两千石这就足以说明东平张氏的实力。
“免礼。”刘辩温和的声音从车上传来。
“谢陛下。”曹操与张邈起身,比起几年前,曹操又成熟了许多。
刘辩也提前通知过,地方不用准备宴席来迎接,也不许组织百姓过来迎接,他只需要地方官吏人到了就行,他要的是行政系统的迎接,其他任何方式的迎接都不用,如有违反命令者,以罪论处。
这个时候百姓已经活不下去了,地方要是还收集百姓手里的粮食作为供养大军的粮食,那就是將人家最后的口粮与种子抢走,就是在將百姓往绝路上逼。
“陛下,臣准备了一些清水————”曹操隨后拱手说道,表示他还是按照天子的安排,但是地方也准备了迎接的仪式。
“不用,你跟张邈上来跟朕匯报一下最近的情况便是,奏疏上肯定写的不是很全面,你跟朕说一下充州的旱情到底有多严重?朝廷需要怎样安排賑灾措施?
你们这些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你们都统计到了多少数据?一个个全跟朕说一遍,接下来要怎么安排賑灾与生產。”刘辩摆摆手拒绝了曹操的安排,隨后让曹操与张邈直接上车跟他聊一聊地方的的事情。
开玩笑,即便刘辩对曹操很放心,但是他也绝对不可能直接享用地方进献的食物、饮水。
洛阳的时候他还能稍微放鬆一点,离开洛阳以后他绝对不会隨便吃喝,食物必须得让他身边人做好的才能端过来,饮水也必须得让人先喝过,过一个时辰没有任何问题才敢自己喝,在此期间饮水绝对不能脱离他或者身边侍卫的视线。
现在天下局势才刚刚平稳,眼下又起了旱灾,这个时候若是他身死,那这天下可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镇压住这种局势。
“臣遵旨。”曹操听完刘辩的一席话,並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虽然他与刘辩並没有相处那么长时间,但是也清楚当今陛下在工作时的状態。
陛下的思维一向很敏锐,处理政务时也很扎实、很基础,甚至可以说很务实,从来不会玩虚的,讖讳之言在陛下这里绝对行不通,想要在政务上跟陛下玩那些弯弯绕绕也绝对不可能,陛下绝对能抓住你奏疏里想要隱藏的信息。
至於张邈那就有些惊讶,他这边基本没有跟刘辩接触过,虽然知道刘辩的形象,但是刘辩这么务实还是出乎他的预料。
“直接上来吧,一路边走边说。”刘辩招招手,示意二人赶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