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青年举着枪左右晃了晃,示意他们下车。
容许正要打开车门,被荣晋阳一把按住,“你待在车上不要动,我来处理,相信我。”
荣晋阳拔了车钥匙,下车后将车门锁上。
容许坐在位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内心十分不安。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荣晋阳下车后和武装青年们交涉着,一个青年走到副驾驶车门旁,拉了拉,没拉开。
为首青年比划着似乎在要求荣晋阳交出车钥匙,时不时推搡他一把。
荣晋阳回头看了容许一眼,容许的心已经提调到嗓子眼。
他的眼神似乎想让她安心,可,
“砰——”
子弹击中了荣晋阳的颈动脉,在心脏泵血的强大压力下,鲜血喷射而出,漫天的血红充斥着容许的眼球。
“不——”
容许声嘶力竭,红了眼,泪水倾闸而出。
她疯狂地掰弄着门把手,眼看着那群黑人青年逐步逼近。
他们像噬人的野兽,血口獠牙,神情狰狞。
容许呆坐在座位上,看着车前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荣晋阳,心钝痛得让她直不起腰。
原来绝望是这样的滋味……
容许睁开眼,眼前还是那个熟悉的蚊帐顶,灰蒙蒙的小屋。
她有点想发笑,又做梦了,每次都是那么刺激。
躺在床上发愣,抬手抹了下眼角,湿润的痕迹太过清晰。
究竟是眼泪分不清梦和现实,还是她自己?
他说得那么笃定,她舍不得他。
容许有些自嘲地想,他该死地又说对了。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里米尔带着哭声叫唤着:“妮可医生,你在吗?妮可医生,开开门。”
容许翻身坐起,问:“我在,里米尔,稍等。”
里米尔听后应了一声,停止了敲门,但门外不停的搓脚声可见他是有多着急。
整理了下衣服,容许打开门。
里米尔见门开了,立即堵上来,万分焦急地说:“妮可医生,救救坡派吧,他快死了。求求你,救救他。”
容许这两天忙晕了,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坡派是谁?”
“是我叔叔家的小儿子,我的堂弟,我跟你说过的,妮可医生你忘了吗?他前两天刚进行了割礼,可他现在好像不行了。”里米尔伤心地说道。
容许是想起来了,可也很是头疼,“我不是早和你说过让你家人把他送医院来的吗?现在人快死了才想送来,真把医生当天使了?”
里米尔小声辩解:“天使是基督教和□□教的,我们莫卢族不信那个。”
容许没兴趣跟他讨论信仰问题,里米尔的思维有时候实在跟她不合拍。
“荣医生值班,而且你一向崇拜他的高明医术,为什么不去找他?”
容许问完就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实在问了个蠢问题,荣晋阳八成又在手术室。
里米尔说:“荣医生在做手术,护士小姐说还要等上一会儿,手术才开始没多久。”
“行了,我知道了,坡派在哪儿,带我去看看先。”
容许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皱巴巴的T恤,皱了下眉。
昨晚回来倒床就睡,现在不洗漱就要出门,她这辈子最邋遢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