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咱可以心领,喝酒大可不必。
越明珠心累重点不该是变天吗,不过想起最近几年报纸上频频出现的水灾、旱灾、蝗灾、雹灾……
也不怪他态度如此平淡,光是去年陕西和甘肃受灾群众就高达上千万人,她跟陈皮来长沙那年也曾路遇难民,听过一些客商闲聊。
生活在乱世里的老百姓,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蛇祖生活的村子不也叫洋人毁了,他小小年纪出来闯荡江湖就是为了赚钱买枪杀回去,这么有血性还能保持理智目标清晰已经很难得了。
“你跟别人提过变天的事吗?”
“没有,只跟你说了。”
“为什么只告诉我?”
总不能是她面善吧。
越明珠颇为自得,难道好人好事做多了会影响面相,普普通通的微笑都像菩萨低眉?
蛇祖奇怪看了她一眼,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没必要。
事实上,他昨天刚按手印签过契书,前天被威胁要剜去眼珠,也是由负责讲解契书内容的管家出面劝和。
管家跟他说在场所有人都归小姐管,小姐说剜才能剜,小姐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他接手的这个活也是小姐拨钱。
他不尊重小姐、让她不高兴,她就可以扣钱还可以让人剜他眼睛。
这老头前面说话很和气,后面虽然还在笑,可眼神已经变得和旁边两个姓张的人差不多冷了。
蛇祖明白过来,这个地方原来是她说了算。
把订金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惊讶发现这些钱比自己去年颠沛流离、起早贪黑攒下的还要多出一倍不止。
他捂紧口袋,满脑子都是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万一她死了,岂不是这笔买卖也做不成了。
于是才有了他站在花园树荫下那幕,蛇祖说话很直白:“你死了,谁给我结余钱?”
别人活不活无所谓,给钱的必须活着!
“……”
越明珠沉思一秒,信了!
这种利益交换可比一见钟情保险,说清楚之后连一直没搭理他递过来的水囊都瞬间觉得天经地义起来。
“差不多行了。”后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张小楼来到两人中间,上前一步挡在蛇祖身前,陈述事实:“赶紧收回去,小姐她不接外人递的东西。”
蛇祖没理他,对越明珠说:“不脏的,你喝这个,其他蛇会把你当成自己蛇。”
自己蛇?越明珠忍不住带入了一个人首蛇身的自己。
“不是脏不脏的问题。”张小楼低头捏了捏手,五指僵硬屈伸,敷了药暂时还没完全恢复灵敏度,“虽然你的药酒成分不明、不干不净,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就别说。”蛇祖冷冷道。
“......”他看不惯张小楼,张小楼又哪里看他顺眼。这小子看着一脸青涩,那天一见形势不妙,当机立断:挖我眼睛,你们也别想找到毛蛇。机灵的很。
毛蛇就是小姐画的那条蛇,找了那么多蛇农,就这个说自己见过。
张小鱼和张小楼都能瞧出他的依仗根本不是毛蛇,而是他对自身实力非常有信心。
即使二对一,也有自信能杀出重围。
如果说那天是管家出手干预才让他有机会签下契书,这么一交流,张小楼才发现这就是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