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环境，飞舞的苍蝇，浑浊的污水。蓬头盖脸，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在一起，肮脏污秽的垃圾堆积成山。

一个面目看不清的孩子沉默地坐在地上，脏污的小手放在曲起的腿上，他抬头看着天空，额头上还带着干掉的血迹。腐臭的气味充盈在他的鼻间，但他依旧面色淡然，他的眼睛乌沉沉的，无光无波，平静得如无波古井。

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下头，嘴角一扯露出了嘲讽的神情，但因被污泥覆盖所有并没有人看得出来。

真蠢。

获得了原身的碎片记忆，吸收了记忆里的常识后，他才开始打量自己。

肮脏，虚弱，臭气。

——真是糟糕的状态。

年幼的孩子环顾四周，到处都是乞丐，他们的神情十分呆滞仿佛失去了生气。他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墨色的眼眸冷静而漠然。

……

……

“呜呜呜——”

“嘤嘤嘤——”

七、八个孩子蜷缩在马车里，害怕而无助地哭泣着。唯有一个孩子，沉默而平静地坐在马车的角落里。他样貌俊俏精致，带着一股雌雄难辨的美，即使他衣衫褴褛，浑身湿透，身下已经形成了一小滩水迹。这种落魄而混乱的状态没有让他变得敏感小心，相反，他淡然平静，镇静自然，仿佛一点也不明白对自己现在的处境。

两个人贩子对视一眼。

这个孩子原本并不在计划中，是刚刚意外得到的。

真是老天有眼，原来只是准备在城外的河边休息一下，结果却发现一个小乞丐正在河里游泳。想着应该是从不远处的乞丐堆那里跑来的，本来是想抓住他好好教训一顿，谁让他脏了他们的河水！但没想到，当他从河里站起，抬起那张被河水清洗得干干净净的脸时。

那一瞬间，阳光炫目，仿佛惊艳了似水流年。

于是他们就将这个毫不反抗的小乞丐抓了回来。不过这个小乞丐也是奇怪，他不吵不闹，平静得不正常！难道是个傻子？不对啊，看他眉目清明的样子，并不像是傻的。

虽然他的安静让他们省心，但是如此安静到让人觉得不太习惯。

怪事，怪人。

而这个安静的孩子自然是我们的主角，谁也不知道他此时的脑海里有一个东西正在聒噪。

系统：情况已说明，请问还有什么问题？

……

系统：请问持有者还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

系统：我是碰巧掉落在这个身体里，刚好持有者也碰巧在这个身体里重生。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我们就算是有缘了。

（十分平静的）那你能从我脑子里滚出去吗？

系统：……不能。如果持有者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尽力帮助。

那你能现在就让我回皇宫吗？

系统：……不能。

这么小的事都办不到，我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持有者……不要用这种冷淡嫌弃的语气嘛。我的等级太低，权限还没那么强大。我一定会努力升级！努力让自己能帮助你的！

你要靠着我是吗？

系统：……是。

那么就别碍我的事。

系统：我绝不会碍事的！我会帮助你的！

闭嘴吧，等你有用了再跟我说这些漂亮话。

系统：……有持有者，我很快就会有用了。事实上，我们很相配的。

对我来说不是。——既然你在我的脑子里，那么我想的什么你都知道吗？

系统：不可能。如果人类的大脑那么容易解析的话，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只有持有者愿意与我说话，我才能听到持有者的想法。

年幼的孩子蜷缩起身子，半阖双眸盯着马车底面，立刻就开始测试系统说的话。<这些人你知道都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