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远些的休息区,两个化妆助理正拿着粉扑和唇釉候着,瞥见杨超跃停下,还抬手朝这边挥了挥,示意她待会儿过去补妆。
杨超跃冲化妆老师应了句:“一会儿就来。”
说完。
冲着白露这边快走几步:“白露,我拍完下一场戏,你就要上了,导演叫你别走远,随时过去。”
“哦,好,我这就去。”
“先等一下,没那么急。”
杨超跃把白露拉住,前倾着身子,眉间蹙起:“刚刚听见你嘀嘀咕咕的,你说阳哥咋了?他现在不舒服吗,你说阳哥在酒店房间上啥?”
上啥?
这是能说的吗。
现在你阳哥身上有汗,你孟姐缝里有浆。
杨超跃知不知道这事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旦让江阳知道,她把这事告诉超跃了,触碰到江阳的底线,江阳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她开了。
好不容易靠江阳换来的特约角色,也得没。
白露实话实说:“你阳哥还能干啥,他都快高考了,在上课呢,就是自己在网上看那些名师的课程,江阳之前不也要你多学学吗。”
“真的吗?我不信。”
杨超跃稍微想了想:“我从没看阳哥学习过。”
“他私底下没学习过,学习成绩还能这么好?天才啊。”
“是啊,我阳哥真的是天才,不过我也不差,至少在数学方面,有些题目阳哥不会,我会。“
“哪些题目。”
“就是这个。”
杨超跃半个屁股坐到小马扎上,拉着白露坐下:“高中数学,那些知识点,你还记得吧?”
“记得,勾股定理,正弦余弦啥的。”
“我可以证明这个,阳哥他就做不到。”
杨超跃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下一行字:如何证明等边三角形,三条边不相等。
白露怔了怔。
她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等超跃的戏份拍完,白露已经坐在角落的折迭椅上补完了妆造。
旁边的化妆助理正蹲在地上,用棉签细细给她蹭掉眼下多余的亮片,嘴里念叨着:“露姐,台词记住了吗,需要我和你对一遍吗?”
“好好,对一遍好,谢谢,谢谢。”白露拿出她的单人剧本。
“不客气的,江阳在片场很照顾我,等会儿拍近景,眼神别太狠,柔一点更贴角色收尾的心境。”
不远处的场务们早扛着器材往出走。
滑落摩擦着地面发出沙沙响。
有人肩上扛着沉重的灯架,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线呼啦啦的流,又被快速抹掉。
灯光师正踩着梯子调柔光箱,嘴里喊着要挪动的距离。
底下的学徒赶紧应声,手忙脚乱地推着支架,生怕碰倒旁边堆着的道具箱。
终于听见郭建勇扯着嗓子喊:“好,咔!完美!超跃,你现在这演技,早不用江阳在旁边盯着调教了,这几天抽空从你《择天记》那边过来,抽空再拍几场,你在我这的这个特约角色,也要下线了。”
杨超跃擦了擦额角的汗,快步走到导演监视区,盯着屏幕看回放,语气没半点犹豫:“我需要阳哥的,当年我连镜头都不敢看的时候,是阳哥熬夜陪我对台词,给我争取试镜机会,我永远需要阳哥。”
郭建勇点点头,指尖敲了敲监视器边框,夸得实在:“这话在理。”
他笑道:“我找汪军看过你刚开始拍《小别离》的一些镜头,尤其看你的第一场戏,你那时候眼神都是飘的,现在能把《择天记》这角色的劲儿演出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那种明明委屈却硬撑的韧劲儿,抓得准。”
光是和超跃聊着,郭建勇也不忘注意片场。
停顿一下。
他转头冲场务挥挥手,吩咐道:“赶紧把轨道车推去下一个景,别耽误一会儿白露的戏。”
说完,他往杨超跃身边凑了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