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琉璃看着镜子里表情冷漠的少女,身后的侍从为她戴上了象征着女王的透明水晶的皇冠。
那顶皇冠,沉甸甸的,像一把枷锁,永远的将她困在了这个地方。
“王夫呢?”她听见自己这么说道。
“王夫他……他在侧室准备登基大典。”侍从结结巴巴的说道,“他的状况不太太好。”
琉璃将繁复的裙装抖开,整理了一下裙撑,宽大的裙摆让她的腰肢看上去不盈一握。一听见王夫情况不太好,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左右看着试衣镜中的自己,不徐不疾的说道:“束腰太紧了,松开一些。”
侍从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腰身放开了些。
又过了一刻钟,她才慢悠悠的往侧室走去。
听说,长老院那群老家伙对她有诸多不满?
很抱歉,现在,蜂国只剩下了她一只女王蜂。他们的不满,有多少就吞多少回肚子里。
敲开侧室的门,穿着燕尾服的白夜正坐在窗户那边,阳光照进来,他的侧脸美得不可思议。
“怎么还不站起来,我亲爱的王夫。”她嘴角勾起没有温度的笑容,指尖挑起他苍白的下巴,看着他麻木又痛苦的模样。
“你难道想让全国的子民看到新女王的王夫,是个不会走路的残废吗?”
一听见这句话,白夜的脸色变了变,轻声说道:“我会站起来的……不会让您被别人笑话的。”
他双手撑着两侧的椅子,慢慢的靠着这股力支撑起虚弱的下半身,即使是这样,双腿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停的发抖。
“白夜,你这幅模样真让我心疼。”她假模假样的说着,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白夜虽然摇摇欲坠,但好歹是站住了,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心疼?您会吗?”
琉璃歪头想了想,“大概吧,毕竟,我爱你呀……”
“我也爱您。”他的眼神露出痛苦麻木的情绪以外的,让琉璃诧异的柔软。
她阴冷的看着他,反手便是一巴掌,“谁让你露出那种眼神的?你的爱,欺骗,隐瞒,让我痛苦,悲哀,它一文不值!”
白夜捂住脸。轻声说道:“是因为我不是最重要的,所以被您抛弃了吗?”
琉璃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自己的手心。那个天真的琉璃,早就被他们杀死了,现在的她,是蜂国最尊贵的女王。
把她推向地狱的,也有白夜的一份啊……
那么,他现在就应该知道,她只需要他在痛苦的深渊里绝望和哀嚎就可以了。
她挽住他的手,“那么走吧,我亲爱的王夫。”
她笑容明媚,他脸色苍白的像纸。
看着他似乎就要晕厥过去的表情,她几乎愉悦的要哼唱起圣歌了。
看来他很满意她送给他的大礼——她在他的脚掌上钉了两颗钉子,想想就有趣呢,每一步,都是在边流着血边颤抖,却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高台下,千万的子民等着他们的新女王,引领着他们走向新的巅峰。
琉璃神态自若的向着他们挥手,庄严的宣读着登基词。
被放飞的白鸽拍打着翅膀,白色的羽毛闪着刺眼的光亮。从高处眺望远方,城堡高耸的尖顶像一把把守卫的剑。
她深情的执起白夜的手,对着高台之下的民众宣布,此生,白夜将是她唯一的王夫。
在所有民众的高呼声里,她与他拥抱在一起,在他耳边却残忍的说道:“但是我会有很多情人……”
她的话湮没在喜悦之中,没人看见白夜绝望的脸。
登基仪式很快结束,她换下了便服,将礼服递给侍从,状似不经意,“姐姐她……走了吗?”
侍从将礼服用柔软的衣架挂好,点头道:“是的,翡翠王……灿大人也跟着去了,她应该还看到了您的登基仪式。”侍从临时改了口,毕竟那翡翠没了子宫,现在也只是一只普通的雌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