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一会儿功夫，两人在校园里就逛了整整两圈。

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苏滢在校内却仍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虽说在校内走着走着，过去上学的感受是又近一层，但还是无法解释内心盘桓的那股疑问。加之两个小时前在当蕊地下咖啡馆，望见的李杭的表情，明明原因是有什么事情关于她，走近来却对她什么也不问不说，只是又沉默一层向外面走去。这让本就情绪敏感的苏滢感觉思绪更加堵塞，不免丧气。

“现在回去吗？”李杭转过头问。

“嗯，直接回城吧。”

“不吃晚饭吗？”

“不了，还是直接回家吧，今天有些累。”

虽然到了饭点，但反复思索也琢磨不透这Suzer最后那句话是何意味而意志消沉，没有了胃口。

苏滢现在是只想回家空空脑子好好梳理最近一连发生的桩桩怪事，加上刚刚短信来提示德馨茶馆的案子又有要整理的信息……

决定直接回去的苏滢，有些出乎李杭意料。“明明是平常办公时无论如何卖力到了饭点也必是要大吃一顿不可的。”

正想着，只听得右边人肚子咕噜一声。李杭扭头一看，肚子的主人表情尴尬，面颊微微涨红。

“还是先在外面吃了饭吧。”提议道。

“没关系，我不是很饿……”苏滢没想到肚子君这么不争气，偏偏这个时候来唱空城计，脸不禁又红了一红。

“走吧，今晚我请客”，李杭扭头道，看苏滢还想回绝，接着道：“一口是心非就脸红的体质就别再说自己不饿了。明后两天调查年度案你负责的部分会很辛苦，就当作是提前犒劳好了。”

“那是天冷冻的……”，苏滢跟上脚步碎碎念。

暮云一团挤着一团，竟在微微起风后又落起了雪花。苏滢李杭二人并肩踏在细雪中，朝校门口走去。

“啊！我记得学校门口就有一家特别好吃的台式盖饭店，以前总是一起和……和……”明明当时去的次数那么频繁现在却一时想不起当时一起吃饭的人。苏滢皱眉在大脑里努力搜索。

既然决定做什么事平常的小犹豫小矜持就会立刻抛到九霄云外，算苏滢的一大特点。既然决定了在外面吃，苏滢的食欲很快便被调动了起来。

看着苏滢一副明明肯定想不起来却还作苦苦思索的模样，李杭默默闷笑一声：“好了别想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刑警工作下来怎么你的记忆力跟别人都不一样，反减不增。”

不过只一瞬，那笑容便收回，重绷起一贯严肃的脸，眼底不知何时多了一分紧张。

“总之，至少我还记得去那个店路线啊。怎么样，去吗？”

“嗯……”，犹豫了一下，李杭道：“但是今天这么冷，吃盖饭不暖和吧。火锅怎么样？”

“也行。我知道学校附近也有一家当时常去的火……”

“去清苑吧”，没等苏滢说完，李杭就截断了话，不自在地干咳了一下，“好久没去。”

“嗯？清苑啊，听说那里做的火锅味道一流是不错呢，也好呀。”苏滢回答。

“咦，只有城区里那一家”，搜了手机地图后苏滢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先坐车回城去才能到？”

“嗯”，李杭仿佛早已打算好，“我现在在那家店订了位置，到了就可以直接吃了。”一幅早已决定好的样子。

低微到无法令人听见的声音，“只要能尽早离开这里……”

该死，没想到竟能跟到这里。不能再由她这么找下去了。

李杭侧过头望了一眼正低头沉思中的苏滢，快步踏进雪地向车站走去。